,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尼禄垂下眼睫,那下坠的目光轻飘飘的,又宛若千斤,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溅起一滴并不存在的水花。他自言自语一般道:“果然。”
赫尔格却才反应过来:“等等,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尼禄抬起眼,淡淡地问。
赫尔格顿时又哑口无言,尼禄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里头依旧无波无澜,简直像是一个机器人脸上镶嵌的两颗玻璃珠子,叫赫尔格陌生到几乎有些恐惧。
“上次你把老师给我的药打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尼禄说,“本来我也没有多想,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无意间摸到被子里滚进去的一颗药,所以顺手拿去化验了。”
“从一区回来的车上,我就收到了化验报告,当时心中就有了猜想。”尼禄以陈述的语气说道,“你手上的这瓶,和那药的成分,应该差不多吧。”
他知道了,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怪不得,当时在回程的接驳车上时,尼禄收了一封邮件之后就表现得有些奇怪。可他当时只以为尼禄是听了道奇的故事才情绪低落,甚至还放任了他在自己身上纹身的荒唐请求。赫尔格至此才觉出一丝尘埃落定的无力感,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有点想要发笑。
“什么时候?”赫尔格问。
“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我都说了,是上周……”
“我问的也不是这个!”赫尔格几乎是以咆哮的音量怒吼出这句话,“你早就有所怀疑了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要专程去化验那个药!”
尼禄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赫尔格因为情绪激动而胸口一起一伏、气喘吁吁,他咬牙切齿道:“你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我吧。”
“那你又如何呢?”尼禄说,“你哪怕有那么一刹那,相信过我吗?”
赫尔格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尼禄,两人之间始终横隔着几步路的距离,中间却并非坦途,而是万丈深渊。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唯有谎言,他早就知道的。可此时此刻,为何他却心如刀绞,撒下第一个谎的,明明是他自己啊。
赫尔格沉声问:“所以,带我来这里,来这个研究所,甚至把原液仓库留给我一个人,也全都是一个局,是为了试探我吗?”
“试探吗?也许吧,”尼禄说,“却不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恰恰相反,而是希求你不要验证我的想法。”
尼禄这话说得有些绕,但赫尔格还是听懂了,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声音平稳地说:“虽然说了你也不一定会信,但是……事实并非完全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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