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亮只能照到前方两米不到的范围,尼禄跟在赫尔格身后,两人默不作声地在幽深的水道中前进。
赫尔格起初不自觉步子迈得很大,好几次他回过头之后不见尼禄,着急回去找,发现尼禄只是掉队了几米,于是赫尔格重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
这里没有自然光,也没有参照物,终年没有日照,简直是透骨的冷,两人简直像两个湿漉漉的游魂,行走在地狱的冥河里。这段路程比之过去所有旅途加起来都要难熬,尼禄走着走着便觉得浑身发冷,只有左手是热乎的。不久后,小手电灯光闪烁着黯淡下来,赫尔格甩了甩,直接给甩灭了。
赫尔格随手将手电丢进水中,想到还有塔宾给的冷光棒,便掏出来掰了一根。
走了不知多久,第二根冷光棒也报废,尼禄终于忍不住道:“好冷。”
赫尔格回头看他,顺着手腕向上摸了摸他小臂——完全是冰凉的。尼禄已经穿很厚了,但无奈先前失了不少血,下半身的裤子和鞋又都是湿的,腿脚还一直泡在冷水里,赫尔格立刻皱起眉说:“我背你?”
尼禄摇摇头:“不要,你抱抱我吧。”
赫尔格本想叫他不准撒娇,话还没出口,手臂却已经自发动作地环住尼禄胳膊,并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他右肩。
两人就这样站在前不见出口、后不见来处的漆黑水道中静静相拥,胸膛贴着胸膛,尼禄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感到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趋于一致,抬起头说:“好了。”
“好什么了,你好冰,比刚才还冷。”赫尔格说。
尼禄指着黑包说:“再给我来一针。”
赫尔格却不同意了——这种临时的提神药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说白了是在提前透支体力,而且每一针的效果只会越来越差。
他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更好的补剂。
他自己的血。
“尼禄,你……”
他话还没说完,尼禄却似乎已经看出他心中所想,摇头道:“不要,我不累,我还能走。”
“别倔了,失一点血对我不会怎么样,你……”
“我不要!”尼禄大声说,他的声音在通道内激起阵阵回音。
赫尔格安静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需要,我又不是不能走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赫尔格已经打断了他:“你怕像上次一样,对吗?”
尼禄不做声了。
赫尔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怕像上次一样,因为你拖后腿,导致我也回不了家,对吗?”他越说,思路越是清晰。“你想着如果是自己先死在路上,也就罢了,但如果我们放慢脚步无法及时成功离开,到时候万一智人回援军找到我们,他们可能会营救你,而毫不犹豫地击杀我。到时候又只有你一个人回到城市里去,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了。”
微弱的光线下,尼禄看起来有些伤心:“如果真是那样,这对于赫伯特来说就是第二次了,这对他也太不公平。”
赫尔格闻言心脏抽痛了一下,说:“你不想这样,所以你宁愿什么都不要,你宁愿离开你所拥有的一切,但不是为了和我一起走,而是……你是怎么想的呢尼禄,你难不成是来送我们的吗?要送到什么地方呢?你帮我挡子弹,只是为了确保我能够成功离开,我一个人活下去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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