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吃痛地叫出声,双眼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视线变得模糊之际,他看到仇野向他飞奔而来,像很多英雄电影里拍的那样,一脚将钟飞踹开,把他解救了出来。
在得救的那一秒,钟煦突然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仇野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现场交给蒋文安处理,仇野背着钟煦往停车的地方走,钟飞还在身后歇斯底里地骂个不停,两人都像没听见一样。
钟煦伏在男人宽阔的背上,又笑了两下,仇野把他往上颠了颠,问道:“还笑,被烟呛傻了?”
“……没有。”
钟煦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笑,他只是莫名感到轻松而已。
他收敛笑声,将头悄悄埋进仇野的后颈中,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没有让对方察觉。
回到酒店后,他先去洗了个澡,怕仇野等太久,他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披着浴袍出来了。
仇野笑着将一条毛巾搭在他还在滴水的脑袋上:“这么急做什么?小心感冒。”
钟煦垂眼看了下他打着石膏的左臂,低声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说着,他抬头冲仇野咧出个笑,好像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就一直在对仇野说“谢谢”。
“不客气,你没事就好,”仇野将那部手机交到他手中,“以后出门记得带手机,联系不上你,会让人担心的。”
钟煦点点头,犹豫再三,还是说:“关于李秀兰说的那些……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仇野看着他,“我只相信你说的。”
钟煦听得心底一热,只听仇野又说:“放心吧,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他们以后不会来纠缠你的。”
“……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说那些就生疏了,”仇野话锋一转,明知故问,“不过能告诉我,刚才那场火是怎么回事吗?”
钟煦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轻声答道:“是钟飞放的……”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弯腰剧烈咳嗽起来,恨不能要把肺咳出来似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仇野帮他拍背顺气,带他去沙发里坐下,钟煦眨了眨咳出泪光的眼,仰头看向仇野,哑声继续道:“他大概是压抑太久了,想拿我撒气吧。”
“是么。”
仇野垂眼注视着他,钟煦心虚地想挪开视线时,仇野忽然伸手抹了下他湿润的眼角:“别想那些了,你只管好好休息。”
钟煦滚了滚喉结,无声地点了下头。
等送仇野离开后,钟煦快速将房门反锁,背靠在门板上,一脸侥幸地舒了口气。
过了片刻,他脚步轻快地走去MiniBar那边,把里面所有的酒水都翻了出来,一瓶接一瓶的喝。
刚才放的那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李秀兰的家,还有他这几年在内心深处给自己设置的禁制。
他今晚就想放纵,想发泄,想当个毫无道德感、没有羞耻心的“贱骨头”。
钟煦两手各拿一瓶酒,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进了卧室。房间内没有开灯,他脱掉浴袍,浑身赤裸地走到巨大的玻璃窗前,踩着城市里的霓虹夜景轻轻摇晃。
等酒劲慢慢上来后,他便开始放声高歌。
尽管套房隔音效果很好,但他对着敞开的一扇窗高呼时,声音还是被仇野捕捉到了。
仇野想起钟煦撒谎时闪躲的眼神,不禁弯起了嘴角。
他侧耳静静听了一会儿隔壁若有似无的动静,然后拿出那部装有匿名卡的手机,给钟煦发去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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