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领证时那般无神,变得恣意又充满生气。
像枯水抽去,重新盈满了一池鲜活。
算了。陆万青摆好工具人的姿态,准备随时同舒辞进去,却听见他讶异的声音:“你受伤了?”
他顿住,瞥向自己被洇透的袖子,沉默。
舒辞眼见陆万青面部绷紧,在他嘴角肌肉下垂的瞬间,连忙松了手。
差点忘了,陆万青对他的靠近很排斥。
而他一低头,就看见手指尖上的暗红色液体,腥味从指尖蔓延到鼻尖。舒辞的手指微微屈起,有些僵硬。
这很有可能是陆万青训练时受的伤。
他没有包扎、没有处理,就在这样任由伤口感染的情况下,来了这里。
舒辞的眼眸冷了下去。转头看向病房门口那位老先生,眉间生出几分愠怒。
“是您说可以帮我联系到家属,可我的事还没急到让他连伤都不治就赶过来。”
赵骞带走顾岚逐前,命令保镖带他上了另一辆车,理由是要为顾总的伤情追责,让他赔偿。
他既担心顾岚逐会把他的正当防卫歪曲成故意伤害,也怕他强取豪夺的坏心思还没消停,到了医院也依然警觉,准备联系沈缇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这位老先生。
老先生站姿笔挺,肩章闪闪发光。
他主动说如果需要家属陪同,可以帮舒辞联系便宜老公。
舒辞其实并不抱希望,陆万青有事来不了才正常。他来,那是仁至义尽,是锦上添花。
可他没有想到,他不仅来了,还是带着伤来的。
深色制服下血色一点也不明显,只有仔细看,才能看见布料紧紧粘连着他的肌肉。
舒辞喉咙发涩,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翻涌上来。
陆万青在书里无名无姓,放在电影里几乎是写成“群众甲”的存在,他什么都没有做,老婆就要被顾岚逐抢走。
现在呢?他为了改变命运,又牵连到了无辜的陆万青。
“他的伤情要是严重,算我耽误还是你们失职?为什么不先问一下我?”
贺廉眯眼笑道:“这你得问他,我印象里他可从没受过伤。”
“他——”舒辞还准备说两句,陆万青抬手,竖在他唇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眼前近近悬着,将触未触。
舒辞下意识屏住呼吸。
“是我自己要来的。”陆万青太阳穴突突跳着,阻止舒辞在贺元帅面前张牙舞爪,转头看向贺廉,“您没必要这样。”
他讨厌和老将军们唠嗑,可又不是不来,至于要用舒辞做借口吗?
“没必要?家属遇到困难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找你,你可真行。”贺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隔壁病房,“一会儿见。”
陆万青微微颔首。
舒辞不明所以,还想再多质问老先生两句,偏偏陆万青撤回的手吸引了他的目光:“你居然真的来了?”
“医院打电话,说你需要家属陪同。”
舒辞诧异道:“我没……他没说我找你的理由?”
陆万青摇头,视线落在他后颈:“我不清楚你的信息素紊乱症会有什么并发症,担心有紧急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虽然两人没有感情,但作为合法配偶,他拥有对另一半病危时的决定权,负有法律意义的责任,不论什么情况,他都会立即赶来。
舒辞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腺体,狐疑地看向陆万青。
先是问他项链的事,又是怕他病危需要签字,陆万青似乎比他更在意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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