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岸,我打了个大喷嚏。
等等,喷……嚏?
死后十八年,我这是在……喘气?
我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一双菜色的手,傻了。
我好像上了她的身。
我们水鬼……有这功能?
这姑娘不知道多久没吃过饭了,肚皮前胸贴后背,水边冷风一吹,我感觉到了久违的饥寒交迫。
当时我茫然极了:她是死是活?我是死是活?
我俩这算怎么回子事?
没等我想明白,一道手电光扫了过来,有人发现了我……她……唉,爱谁谁吧,太怪了。
发现我的人是个夜间巡逻的保安,嗓门奇大,一嗓子喊出了两站地,附近遛狗的、夜跑的、练广场舞的……也不知都哪冒出来的人,全让他招来了,七嘴八舌的围着我问。
我十八年没说过人话了,还在艰难的找调,可这时,嘴里的舌头却自己动了。
它像条蠕动的虫子一样,我一阵恶心,下意识的张开嘴,听见自己发出了声音。
“我就是喝多了,不小心翻下去了……”
“没事,谢谢,现在已经醒了……我没想不开。”
“不用……不用报警……我家就住附近……前面那小区。”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激灵一下闭了嘴,那细弱颤抖的话音戛然而止。
五雷轰顶也描述不出我当时的惊惧交加,可这身体胸口的心脏却跳的不慌不忙,和我完全不同步。
这身体的原主没死,她还在,就跟我挤在一起!
两个魂同时控制一具身体,比两人共用一条腿的“两人三腿”赛跑可严重多了,两人三腿跑起来都互相拌蒜跌跌撞撞,何况我们现在这种情况?
可怪就怪在,我能无比丝滑的控制这身体,想开口就开口,想闭嘴就闭嘴,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慌张,可是我一走神松开牙关,她就会自动回周围人的话,还自己站了起来。
我发狠咬了她的舌头,生理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也毫不反抗!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开着一辆陡坡上的车,踩住刹车它就令行禁止,脚一松它就自动行驶!
她不慌、不怕我、不排斥我、不阻挠我,就那样抱着不知什么居心,在暗处无声无息的……看着我。
我本来应该立刻跳水里淹死她,可周围人太多了,还有几个好事的老头老太说要叫警察,又吓出我一身冷汗,我可是个阴物!畏光畏火畏阳气,这么多热气腾腾的活人围过来,我已经很窒息了,再招来几个公家人,我怕不是要死在这?
我当时也慌了,只知道语无伦次的一再说不要报警,我回家就行。
有一对路人情侣认出了原主,说“我”是他们楼里的住户,要顺路送我回家。
我们水鬼那点本事,只能在自己淹死的水里用,换个坑都不行,这破身体又瘦又弱,走快了还心慌气短,根本摆脱不了俩大活人,我没办法,只能一路被他们“护送”进了一栋楼里。
幸亏原主的身体会自动按电梯楼层,一直到下了电梯,我才甩脱了两个多管闲事的,准备等他俩一走就溜下楼,回我的地盘去,谁知电梯门刚关上,我还没来的及再按,身后一扇门突然打开了。
我……不是,我这具身体里的心“咯噔”了一下,后脊一冷。
打开的门里探出一颗脑袋,女人,看着有二十四五?还是二十八/九?
我说不好,她化妆化了一半,脸白的像一张新刷的墙皮,有一头大长卷发,染成了红棕色,编了两条蓬松的麻花辫,她的五官很标志,身材也很好,我挑不出毛病,但她一点也不好看,因为那眼神直勾勾的,冷冷的,像蛇,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原主的身体紧绷起来,瑟瑟的发着抖,本来就没多少的力气快散光了。
那女人皱起细细弯弯的眉,一把把我拽进了屋:“疯哪去了,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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