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有人强我所难。”师云琢轻轻呼出一口气,惫懒发笑,“他问我‘你不是修为高深的剑仙吗?你不是能斩杀妖邪抵御天灾吗?你空有一身的本领法术却不作为,你是瞎了所以看不见我臣民们的苦难吗?’”
秦云盏猛地浑身僵住。
这些话从师云琢的口中平铺徐缓的说出,却如惊雷般炸响在他的耳畔。
柳乘风的话慢一步于他脑海中掀起风浪,像是带着回声的二重奏。
......
“那年卜算子算出御熙国将有灭顶浩劫,唯有修为高深的仙君能消灾解难,国主命师云琢回都救国,师云琢故意预先答应了国主,让国主对他充满信心,便没有再请旁人坐镇,最终却临时爽约,叫御熙国连转圜的余地也无,最终在桃山关亲眼看着御熙国灭国......”
“......他逆天而行,满手杀孽,自然修为停滞,不可突破,朝光净亦是有灵,见不得他作恶,所以才变得桀骜不驯,每每出鞘都要反噬剑主!”
.......
“然后呢?”秦云盏的声音不自觉的颤了颤,黑夜中,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无措与惶恐。
师云琢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他笑的肩膀耸动,容色苍白,那笑容深邃,竟带了癫狂之色,与此同时背后的剑匣之中,朝光净感知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发出了跌宕起伏的嗡鸣,满地的落叶随之旋舞,像是有巨龙在隐忍咆哮。
“然后啊?然后我告诉他——”师云琢道,他睁开眼,眼前尽是赤红色,那是他自剜双目后狂涌而出的鲜血,汇成海,浸没他眼前的天与地,“没错,我就是瞎了。”
......
秦云盏浑身发冷。
这故事中纵然只知一头一尾,其中还有很多的迷雾未曾拨开,可他骤然间就失去了追根究底的欲望。
他闭上眼,眉头深锁着,心底厌倦丛生,久久不言。
师云琢的呼吸深缓,他背上的朝光净嗡鸣片刻,如今也归于沉寂,他垂下眼帘,看着身畔低头不语的少年,又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里没有悲凉愤慨,没有自嘲癫狂,只有一点儿怜惜之情。
“怎么?被吓到了?”他伸过手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啪”
秦云盏举起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师云琢怔了怔。
这次,秦云盏反客为主,将师云琢的腕骨扣的很紧,缓缓挪到胸前按住,他再抬起头来时,眼眶泛着点儿红。
“对不起,早知道不该问的,可我还是没忍住。”他轻声说着,清亮的少年嗓音压低,裹着一层奶声奶气的鼻音,“你做什么这么狠......”
师云琢无声的扯了扯唇角。
是啊,所有人都说他狠,说他师出无名,说他背德逆天。
他早就习惯了。
“你不想做的事不做就是了。”秦云盏咬着牙,大声道:“干嘛虐待自己呢!”
师云琢微微一愣。
他掀起眼皮,诧然望着这个真情实感愤愤不平的少年。
“虐待自己是最不值当的行为了!人就算是穷途末路,到了一定要摆烂的地步,至少也要拉着讨厌的人一起共沉沦,那才不亏!”秦云盏说,他莫名的由人及己,想到了从前忍辱负重为了柳氏父子肝脑涂地的那个可怜原主。
师云琢看着他,莫名的有些好笑。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自己都构想了些什么?”
“不用你专门说,小狗的眼睛是雪亮的。”秦云盏比划着道:“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有理由,因为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人生在世,精力有限,时间也有限,实在无需事事顾及,尤其是一些道德绑架!他们总觉得你该做,必做,不做就要挖心掏肺的偿还,甚者去死,凭什么!老子不想做的事就不做!谁都不能操控我的身体和思想!”
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