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吩咐下去,不多时,就有几个绿衣少女提着食盒过来了。摆好碗筷后,又立在边上伺候。
许风往桌上一看,见五样菜里倒有四样是自己爱吃的,尤其是那一道糖醋熘鱼,最是酸甜鲜嫩。他向来爱吃鱼尾,这时贺汀州既然招呼了,便也不作客气,提起筷子朝鱼尾夹去。
不料尚未碰着那条鱼,就听“啪”的一声,竟是与贺汀州的筷子撞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一愣。
许风率先撤回了筷子,假笑道:“宫主慢用。”
退而求其次去夹那道四喜扣肉。
结果又是“啪”的一声,两双筷子再次撞个正着。
锦书在旁看得直挑眉毛,有一个丫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风摸不准贺汀州是不是故意的,干脆停了筷子。贺汀州怔怔望着那一桌子菜,沉吟道:“原来你也爱吃这些。”
然后便夹了那鱼尾下来,伸手放进许风碗里。
许风吃了一惊,捧着碗像捧着个烫手的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平日饭量颇大,这天因为贺汀州坐在对面的缘故,只吃小半碗就饱了。
贺汀州吃的也不多,席间一直盯着许风看,但当许风回望过来时,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许风只觉这人处处透着古怪,却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他虽然当了三年的男宠,其实对贺汀州并不熟悉,只知道此人贪淫好色、风流成性,若遇到合心意的美人,用尽手段也要弄到手。他当年就是因为坏了这人的好事,救走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才会被废了武功,在这极乐宫内受尽羞辱。
许风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疤,悄悄掩饰住心底的厌憎,并不在脸上显露出来。
他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仗剑江湖的少年了。
他知道很多时候,唯有忍耐才能换得机会。
两人吃过饭后,那几个绿衣少女就一一退下了。贺汀州负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最后取过榻上的话本翻了翻,含笑道:“你平日看的就是这些书?”
许风面上一热,说:“许某是个粗人,看的自然也是些市井之物。”
“我瞧着倒挺有意思。”
贺汀州边说边在榻边坐下了,又叫锦书移了灯过来,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许风不好打扰,只得在旁边干坐着。眼见天色越来越晚,锦书对他连使眼色,意思是该伺候宫主就寝了。
许风假装看不见,恨不得变作木头,糊里糊涂地混过去才好。但他也知道自己男宠的身份,贺汀州来此不过是为了睡他。不管他愿不愿意,那桩折磨人的事情总归是逃不过的。他只当是受刑,往床上一躺,再把眼睛一闭,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主意既定,许风便朝锦书点了点头。
锦书得了吩咐,忙进去收拾床铺。
贺汀州何等功夫,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抬头问道:“你们主仆两个打什么哑谜?”
“时候不早了,我让锦书进去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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