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州扯住他不放,说:“头发乱成这样,你也到处乱跑?”
指着他略有些歪了的发髻,问:“谁给你梳的头?”
许风颇有些骄傲的说:“我哥哥。”
贺汀州一下没了声音。隔了片刻,才由他喉间传出来低低的笑,说:“手艺真差。”
他手一挥,就拔下了许风束发的簪子。许风一头黑发散开来,衬出了他脸上的惊慌之色,问:“你做什么?”
贺汀州用两只胳膊圈着他,道:“只是给你重新梳一下头发,别怕,我不碰着你。”
他顿了一下,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自语道:“嗯,只是碰一碰你的头发,不算碰着你吧?”
许风的肩膀微微发抖。
榻边正好放着梳子,贺汀州就取了过来,手势温柔地给他梳头。一边梳一边问:“你那哥哥……待你好吗?”
许风没有理他。
贺汀州就说:“看来是不太好了。”
许风马上说:“好得很!我小时候若没跟他分开,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贺汀州的手一顿,说:“嗯。”
过了会儿又道:“林昱是大少爷脾气,样样都有人伺候着,怕是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好。我以前带着弟弟逃难时,倒是常常给他梳头。后来我们俩失散了,我就时常会想,不知他有没伤着病着、渴着饿着?有没有被人欺负?没想到,他真的被坏人给欺负了……”
贺汀州说到这里,已经给许风重新挽起了发髻。他忍了又忍,像是终于忍耐不住,轻轻摸了摸许风的发鬓,说:“好了,回去等着你哥哥吧,他明日就回来。”
他说罢就松开了手。
许风连一刻也未多留,立即站起身来,跟来时一样匆匆走了出去。等出了贺汀州的院子,他才停住脚步,抬手碰了碰刚梳好的发髻。但很快就像被烫着了手似的,将手重新缩回了衣袖里。
他如今除了不能出门,其他地方都可自由来去,便四处去逛了一圈,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锦书正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吃饭,一见他就问:“公子,你见着宫主了?听说宫主这几天病得厉害,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许风说:“我又不是特意去看他的,怎么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锦书只好问:“那林公子呢?”
许风深吸一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来,说:“我哥明天就回来。”
他瞧了瞧桌上已摆好的几样菜,道:“明天让厨房做几样我哥喜欢吃的菜吧,我记得他最爱吃……”
他声音一滞,突然间说不下去了,脸孔微微扭曲了一下。
锦书忙问:“公子怎么了?”
“没事,”许风按了按眉心,道,“我有些头疼,想不起我哥喜欢吃什么了。”
“忘了就忘了吧。徐神医说公子手伤刚愈,如今正该安心静养,不宜思虑过多。我明日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总会有林公子爱吃的。”
许风应了声好,坐下来将晚饭吃了。
他夜里睡得早,第二天便也起得早,见这一日天朗气清,就动手打理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
锦书跟在一旁给他打下手,说:“公子以前在极乐宫里,就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可惜你走了一年之久,那花都开得败了。”
许风不爱提起这些,问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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