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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

伴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遮得堂屋里都暗了几分。

华阳抬头,目光扫过陈敬宗那张看似英俊正经的脸,迅速落在了他手里。

这次他没带猎物回来,左手提着三个油纸包,右手拎着……一坛酒!

华阳眉头一簇,她差点忘了,上辈子陈敬宗几乎顿顿都要喝两口!

“哪里来的酒?”她压低声音问。

朝云见主子要生气,忙低头退下。

陈敬宗不以为意,跨进来,将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他再坐下,一边拎起茶壶倒茶一边解释道:“上午打了两只兔子,特意翻过山头去十几里地外的另一个镇子换了酒。”

他说的轻松,然而又是翻山又是徒步来回二十多里地,就为了一坛子酒!

华阳厌恶酒气,连带着也不喜欢陈敬宗为了买酒花这么多心思。

“肉都吃了,喝点酒又怎么了?”

陈敬宗打量着她的脸色,无法理解她这脾气。

“我不喜欢你喝酒。”她直言道。

陈敬宗神色一正,回忆片刻,道:“你让我睡床的条件可不包括禁酒,你要是嫌味道大,我保证会仔细刷牙。”

华阳沉默。

她厌酒的另一个原因,是宫里的父皇。

父皇召见大臣时俨然一副明君做派,私底下却喜欢饮酒纵乐。九岁那年,华阳无意间撞到父皇酒后强迫一个宫女,父皇通红的脸庞、言语的粗俗、举止的猥亵,一度都是华阳的噩梦,导致她从那年开始抗拒见到父皇,见到了也难以压抑心底的恶心。

陈敬宗只是小酌,可华阳很担心哪天他会不会喝多了,会不会也像父皇强迫宫女那样强迫她。

记忆中,有一次她与陈敬宗去舅舅家里赴宴,那天陈敬宗就喝多了,华阳沐浴出来,发现他坐在床边,通身酒气,黑眸沉沉地盯着她。

华阳表面镇定,冷冰冰地叫他去前院睡,实则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抖。

公主又如何,与陈敬宗单独相处时,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连陈敬宗一只手都掰不过。

幸好,那晚陈敬宗依然很听她的话。

这人就是这样,不断地做着让她嫌弃的事,却又在死后总能让她想起他的一些好。

“最多一碗,不许多喝。”华阳再度妥协了一步。

陈敬宗:“平时一碗,遇到喜事或愁事,你别管我?”

华阳哼道:“随你,喝多了就自己找屋子睡,别来我这边。”

心里却纳罕,他连挨了亲爹的斥责都能当耳旁风吹过,还能有什么愁绪。

陈敬宗不置可否,解了渴,他把三个油纸包推过来:“还买了些零嘴,镇上没什么好东西,你喜欢就吃,不喜欢都给我留着。”

华阳瞥了一眼油纸包。

娇生惯养的公主,别说粗活了,拆绳子这种小事都不会亲手去做。

陈敬宗见她一动不动,嗤了声,三两下解开绳子,展开油纸。

华阳就看到了一包瓜子、一包肉干、一包杏脯。

跟宫里特质的零嘴比,这三包方方面面都差多了,瓜子不够饱满、肉干颜色不够红亮、杏脯也都小小的。

可在附近的村镇上,这三包已经是上等货色,更是服丧的陈宅现在不能采办的东西。

服丧是为了缅怀亡人,表现的越悲痛越叫人夸赞孝顺,若还有心情吃零嘴,算什么?

人人都知服丧苦,当官的甚至还必须丁忧耽误前程,但孝道如山,陈家这等读书人家更要看重礼法。

“吃了会不会肚子疼?”华阳对小地方的东西没什么信心。

陈敬宗:“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吃了没事。”

华阳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等哪天实在嘴馋了再说。

“晚饭还没好,你先去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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