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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走,里面就只剩埋头照顾驸马的太医,以及华阳姐弟。
华阳不想影响太医,走到了屏风一侧。
元祐帝跟过来,看见姐姐脸上有泪。
元祐帝呆住了,除了父皇驾崩那阵子,他很少见到姐姐哭。
就在他以为姐姐是太心疼驸马的时候,姐姐拿出帕子,低声啜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那天我在城墙上夸赞秦纪,他哪里会吃这飞醋?本来就是个莽撞的,今日为了争一口气,竟然连命都不想要了,还好他没出事,真有个三长两短,别人会怎么说我?史官又会如何写我?”
元祐帝这才明白,原来姐姐是被这件事给吓到了。
确实啊,陈敬宗真若死在秦元塘的枪下,追溯起因,必然会落到姐姐头上,到时全天下以及后人都会诟病姐姐红颜祸水。
元祐帝连忙安慰姐姐:“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姐姐不要难过了。”
华阳委屈:“他这样的性子,难道以后我还不能夸别的男儿了不成?”
元祐帝:“……驸马是太在意姐姐了,陈阁老的态度姐姐也看到了,驸马长这么大不容易,姐姐稍微对他好一点?”
华阳擦擦眼泪,垂首站了片刻,终于妥协道:“好吧,以后我注意些。”
元祐帝暗暗松了口气。
当和事佬真不容易啊!
第164章
陈敬宗不知何时能醒, 元祐帝今日又还有事,华阳就叫弟弟先去忙:“你把陈阁老、秦大将军都带上吧,他们留下来于事无补, 这会儿我也懒得见他们。”
元祐帝理解:“那我们先走了,若驸马醒了, 姐姐马上派人知会我。”
华阳点点头,却又唤住已经走开两步的弟弟,关心道:“没吓到你吧?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
元祐帝脸上一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华阳眼里还泛着水色,柔声道:“你就是比姐姐高出一整头,在我这儿也永远都是弟弟。”
元祐帝又恼姐姐小瞧自己, 又为这样的温柔心里暖融融的, 别扭一会儿, 快步离去。
随着他的出现, 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都是随行官员们在关心驸马的伤情, 没多久就消失了。
华阳绕过屏风, 看太医为陈敬宗上药。
血已经止住了, 伤处也洒了一层药粉,太医动作小心地帮驸马包扎好, 纱布绕过驸马的肩颈缠绕一圈。
忙完, 太医回头,躬身对长公主道:“长公主不必担心,驸马年轻体壮, 休养月余便能痊愈。”
华阳:“劳烦您了, 先去休息吧, 有事我再叫您。”
太医告退, 对守在外间的朝云、朝月、富贵等人嘱咐了一些照看之法。
听着太医也走了, 华阳坐到床前。
虽然纱布覆盖住了陈敬宗的伤口,可伤口处的血红仍然隔着纱布透了出来。
那么长的枪锋,一不小心,可能会将陈敬宗的肩膀刺个对穿,亦或是,如果陈敬宗迎上去时没有看准,枪锋便可能刺中他的要害!
陈敬宗悄悄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一对儿泪疙瘩从她的眼中落下,被他瞧见,她又迅速转过身去。
陈敬宗伤在右肩,不好抬手免得弄裂伤口,他沿着床板平移手臂,移到她的身边,用指头轻点她腿侧,低声道:“明知道是装的,掉什么金珠子。”
华阳不语。
陈敬宗自说自的:“我可听见了,你跟老头子说,我是你的人,跟你比跟他还亲。”
有他打岔,华阳心头的酸涩渐渐平复下来,看他一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陈敬宗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别的不说,光是你训老头子那一顿,我这苦肉计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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