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内阁没有姓徐的阁老,安乐大长公主口中的徐阁老,乃是已经回乡养老的前前首辅,曾经陈廷鉴都得乖乖听对方的话。
据说,徐阁老家里有几十万亩田地,便是他还是正一品的大员时,也只能免税一万亩田而已。可想而知,这次朝廷推行新政,光一个徐家就得多缴多少田赋,陈孝宗在那边又会受到多大的阻力。
华阳苦笑:“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若陈阁老都不敢带头得罪官绅士族,其他官员更加投鼠忌器。”
安乐大长公主哼了哼:“拜你公爹所赐,姑母也得多交一笔田赋。”
华阳:……
她有些讪讪,安乐大长公主扑哧一笑:“逗你的,姑母光领朝廷的俸禄就能一辈子逍遥快活了,又没有子孙要养,岂会介意田赋,更不至于为了新政跟你抱怨什么。”
华阳钦佩道:“若天下宗亲都如您这般支持新政就好了。”
安乐大长公主:“难啊,咱们当公主的还好,那些藩王郡王们,个个养了一堆小妾通房,养的人多花销就多,要想一直维持奢华的用度,便只能想方设法地往家里敛财。”
华阳冷笑:“财路不正,便只能咎由自取。”
安乐大长公主:“我居然刚看出来,你还是个嫉恶如仇的,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用过午饭,安乐大长公主告辞了。
华阳被姑母的话勾起思绪,傍晚陈敬宗回来,她闲聊道:“大哥三哥离京三个月了,可有写信给你?”
陈敬宗:“不曾,怎么突然提到他们?”
华阳防着他吃飞醋,提起自己与姑母的谈话。
陈敬宗:“大长公主还真是消息灵通,京城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华阳:“你就不担心他们吗?大哥在广东,就算他是首辅家的大公子,到了那边也难以靠身份服众。还有三哥,别说他当年只中了探花,就是中了状元,对上徐阁老也无济于事。”
陈敬宗:“难才要派他们出去,不然哪显得出他们的本事。”
华阳:“……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月底休沐,我要回去探望母亲。”
陈敬宗:“探望母亲,还是打听大哥三哥有没有给家里写信?”
华阳:“怎样都与你无关。”
陈敬宗将人拉到怀里硬找关系,一直到丫鬟们要端晚饭进来,他才松开了气喘微微的长公主。
待到休沐日,夫妻俩一起坐车前往陈府。
刚下车,就见里面管事送了一位媒婆出来。
媒婆激动万分地给长公主、驸马行礼。
陈敬宗脸色发沉,自家三兄弟都成亲了,媒婆为谁而来?最大的侄女婉宜也才十四岁!
在陈敬宗眼中,十四岁的侄女依然是个孩子,谁敢早早盯上侄女,那就是不安好心!
华阳虽然吃惊,倒也没有他这么抗拒这回事,十四五岁的大家闺秀,本来就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两人直接来了春和堂。
首辅陈廷鉴早就没了休沐日,今日又在宫里,春和堂这边,因为来了媒婆,俞秀、罗玉燕都陪着婆母。
华阳坐到了孙氏旁边的主位,陈敬宗坐在两位嫂子对面。
他先开口:“有人看上婉宜了?”
俞秀觉得小叔此时的眼神带着几分凶狠,她不敢直视,看向婆母。
孙氏淡笑道:“是啊,吏部侍郎马大人家的长孙今年十八,饱读诗书,与婉宜年龄倒是相配。不过老头子说了,等你大哥回来再考虑婉宜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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