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话谈了一路,几个时辰下来,倒也不觉得马车颠簸、路途漫长,只是贺顾年少,正在长身子的时候,不免腹中空空,甚至饿的开始咕啾咕啾腹鸣起来,还好马车上只有一个三殿下,旁人也听不着,不怕丢人。
见三殿下扭头看他,贺顾也只朝他咧嘴嘿嘿一笑,道:“我一向饿的快,让殿下见笑啦。”
他笑的爽朗灿烂,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倒叫裴昭珩看了,耳根微微一热,泛起几丝不易察觉的浅红来,迅速挪开了目光去。
二人下了车马,庄子里下人早已得了信儿,候在庄子门前了,管事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六十来岁模样,背脊却并不佝偻,双目炯炯,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
老头见了他二人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贺顾,两步行上来,道:“老朽管着这庄子十来年,如今可算见着小主人了。”
这庄子,原也是言大小姐的陪嫁,且万姝儿当初,约莫是嫌弃,这庄子在京郊实在有些偏僻,没打它的主意,是以一直管在曲嬷嬷手里。
老头估摸着,也是十来年前言大小姐出嫁时,言家安排过来的旧奴了。
贺顾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说跟着他的这位玄衣公子是三皇子。
还好这老头提前得了刘管事的信儿,不然头次见王子龙孙,怕也得吓出个好歹来。
不过他倒是早早打点好了一切,晚膳已在厅中,给裴、贺二人备好了,虽然菜色赶不上京中精致,却胜在新鲜、丰富,贺顾见了,也不由得赞一句用心。
老头得了主家夸奖,喜滋滋的搓搓手道:“老朽听刘管事遣来的人说,三皇子殿下怕冷,这才来咱们庄子上泡泉,便叫厨房特意做了这道牛肉煲,殿下若是畏寒,老朽家中那口子,略懂几分食补之道,她说若是夏日里还畏寒,那多半儿啊,是肾阳虚哩,多吃牛肉,正好补肾!”
贺顾奇道:“哦?是吗,原来竟还有这种说法,畏寒是因着肾虚么?那的确得好好给殿下补一补。”
裴昭珩:“……”
半晌,他面皮扯了扯,道:“……多谢老伯费心了。”
这老头多半是常年守在庄子里,寂寞的紧,上了年纪也爱热闹,闻言一张老脸笑的皱纹横生,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这才关了门,留他二人用饭,出去了。
贺顾见征野和跟着三皇子那个侍卫,还守在背后,便道:“你两个也自去吃些东西,歇了吧,不必守在此处。”
二人便应声退出去了。
贺顾早前来过这庄子泡了几次,清楚门道,一边给三皇子夹了块牛肉,一边跟他道:“泡这暖泉,还是得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一会子下了水,容易叫热气蒸的头昏眼花,也别吃太多,只五分饱就够了。”
裴昭珩垂眸,看了看子环夹到他碗里的那一大块牛肉,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把那句“我不肾亏”憋回去了。
庄子上守着的婢女少,等用过了饭,也只有两个丫鬟过来,领着他们去了汤池,贺顾见那两个婢女要跟着进来,侍候他俩更衣,他自己没这习惯,便扭头想问三皇子,谁知还没问,就听见三殿下淡淡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贺顾见状挑了挑眉,倒还真没想到,三殿下身子虽不好,却也如他一般,不喜欢丫鬟伺候。
汤池前面是个小隔间,以供主人家更衣整理,二人进了隔间,还未更衣,隔着一扇薄薄的门,便感觉到一股潮湿、蒸腾的热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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