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低调的都像个隐形人。
贺顾看着三殿下眼下那时不时出现的乌青,一面愈发在心中认定,便是不为着这份纠葛和情爱,三殿下也是这三位皇子里,未来帝位最好的人选,他或许不那么像一个皇帝,不懂得那些收买、笼络人心,平衡调拨的门道,可对江山社稷、对千万庶民百姓来说,他惦记的是这些人的死活,而不是那些所谓的“帝王心术”,以致整日玩弄权术、不问民生。
贺顾既发自内心的敬慕他,也发自内心的爱慕他。
但与此同时,他也为他担心。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都不要紧,毕竟给人保驾护航,贺小侯爷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若是没人护着他……
那,他就做他的刀吧。
裴昭珩并不知贺顾在想什么,只看见他愣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一双明亮的眼睛乌溜溜的、却因着走神没什么神采,看着傻傻的甚是可爱,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拿贺顾没办法,道:“你若是府上缺东西,也可叫人去我那里取,父皇赐下的甚多……”
贺顾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啊,不必了,不缺不缺,还是殿下留着用吧,你整日忙到半夜才从衙门回府,好茶最能养神,殿下自己喝吧。”
裴昭珩顿了顿,道:“你如此节俭,是因我之故吗?”
贺顾闻言心头一跳,但却不想承认,他倒不是怕三殿下知道他打着私蓄府兵的主意,只是不想让裴昭珩觉得,自己为了他节衣缩食、好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那三殿下这样好的人,定会内疚,可贺顾自己知道,其实真不是那么回事,大老爷们其实没那么娇贵,山珍海味是吃、家常小菜也是吃,又不会掉二两肉。
便赶忙转移话题道:“今日殿下来府上,可是有什么事吗?”
裴昭珩顿了顿,道:“承河大营,要换将了。”
贺顾一愣,道:“什么?”
裴昭珩道:“今日朝会,父皇刚下的旨,命北营代将军楚长河去职留俸,即刻回京,杨问禀暂代其职。”
贺顾一怔,顿时愣住了。
楚长河,这位谁都知道,铁铁的忠王党,闻修明一手提拔的心腹,至于杨问禀……
此人,眼下还籍籍无名,别人可能不知道,贺顾却心知肚明,以后要投入太子麾下的,不,或者说……其实他可能早就投了,但是上辈子自己知道的晚罢了。
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这又是在唱得哪一出?
裴昭珩道:“杨问禀其人,我亦了解不多,只知他此前在广越戍守大营,统领过一支精锐,十分勇猛,屡立战功,入了父皇的耳,这才得了赏识拔为副将,这些年来颇受父皇爱重,屡屡提拔,只是承河大营举足轻重,今日朝会上也争议不休,但父皇主意已定,还是传旨了。”
贺顾道:“原来是这样……行,我知道了,不过也没什么,我在昆穹山呢,离承河大营几百里远,那地方怕是连苍蝇都没几只,甭管他是什么三头六臂、有多厉害,也管不到我的头上,殿下不必为我担心的。”
裴昭珩闻言,不由失笑。
贺顾道:“那日我和殿下说的事……殿下和皇后娘娘说了吗?”
裴昭珩道:“我已去过一次,只不巧母后在小睡,并未得见,我明日再去吧。”
贺顾点头道:“好,毕竟也只有皇后娘娘,才能说的动陛下,咱们多嘴……也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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