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印,十分刺目。
十来个家丁围在医馆门前,正中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夫人,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婆子。
贺顾和征野来时,看到的恰好是那婆子抬手作势要去抓颜之雅头发时的模样。
征野看见颜之雅的模样,立时倒吸一口凉气。
贺顾怒喝道:“住手!天子脚下,难不成你们眼中没有王法了吗!”
那婆子被这一声暴喝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的俊俏公子哥正冷着脸看他,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正想请示一下自家夫人,却忽然感觉到手腕子一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好大力气,铁锢一般捏的她生疼,动弹不得。
婆子几乎没看清楚那公子哥是怎么在短短两息工夫里接近她的,只是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叫。
那夫人见状,冷笑道:“你是哪家公子?我家处理私事,与你什么相干,倒要来多管闲事?”
贺顾寒声道:“既然是夫人家的私事,怎么就能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动用私刑了?”
那夫人道:“她诊死了我亲儿媳妇,害人性命,这样罪大恶极,怎么,我只是叫人打她两耳光,便不行了?”
春彤自刚才跟着来,见颜之雅模样,便一下子扑到了她身边,抽泣着一边喊姑娘,一边拨她散落的头发,看她脸上红痕,此刻闻言不由得立刻抬起头,看着那夫人怒道:“你胡说,你家少夫人分明是自己难产去的,与姑娘何干?!”
“先前姑娘就说过,你家少夫人这一胎胎位不正,她孕中又心气郁结,平日里吃得也不好,身子底子差的很,若不开腹娶子,只让少夫人自己熬,那就多半凶多吉少了,是夫人你自己不同意,后来你家少夫人没了,怎么能怪到姑娘头上?”
赵夫人冷笑道:“就算我儿媳妇不是她亲自接生时去的,前头一干养胎药,看诊,不都是这个姓颜的小蹄子亲自办的?婉儿难产去了,如今不怪她,又叫我怪谁?”
颜之雅嘴角渗了血痕,她抬着手指在嘴角点了点,瞅了一眼指尖的血污,这才站起身来道:“少夫人先天体弱,自娘胎里就不足,性子又文弱多愁善感,怀上孩子时几乎只剩下一把骨架子了,你们府上见她怀了,也不顾及她体质,只一股脑的给她上各种大补的药材、膳食,还逼着她都得吃完,一个安胎的活,也不怎么费事,可京中这么多的医馆,家家看了她的脉都叫夫人另请高明,您就真的不懂为什么吗?”
赵夫人“哼”了一声,道:“你别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只要你承认,是你开的药方子,今日便合该送你去见官,给我儿媳和孙儿偿命!”
贺顾道:“颜大夫是良家百姓,也不是奴籍,见不见官,夫人还是等先去报了官,汴京府衙门亲自来拿人吧,天子脚下岂能容你草菅人命?”
赵夫人蹙眉寒声道:“你究竟是谁家晚辈,也轮得到你一个毛小子来管闲事?真要管,叫你家家中长辈出来说话,你懂得什么?”
贺顾道:“那倒不凑巧,我家中便是我做主,夫人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边上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
“……夫人,这位是长阳侯贺小侯爷,就是……就是驸马爷呀。”
赵夫人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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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带头闹事这位赵夫人,其实倒也不算陌生了,早前选驸马时,贺顾便见过她那犯浑惹怒皇帝的儿子,赵默。
许是毕竟还顾及他身份,今日赵夫人总算还是罢休了,只虚张声势的威胁了两句,就灰溜溜带着家丁仆役离开了。
他们走了,贺顾便见颜之雅十分熟练的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小罐子,给自己脸上涂药——
……那动作简直,娴熟的让人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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