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你骗人,你骗为父,为父不信……姝儿怎么可能……”
可是说到最后,他确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只崩溃一般蹲下了身,干枯的五指在原本就有些散乱的发髻里一阵乱抠乱挠,最后那束发的黄铜冠终于再也系不稳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滴溜溜的打了几个转。
贺南丰披散着头发,几乎涕泗横流。
其实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贺顾虽然因为生母怨怼于他,可是贺顾的性子,是断断不会撒谎的,更不会用这种事愚弄报复他。
贺顾既然这样亲口告诉他,必不会有假,何况再没人会比贺南丰自己更清楚——
贺顾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忽然道:“她为什么这样恨你,爹心中应该一清二楚吧。”
贺南丰却只是再也不顾及形象,只伏地痛哭失声。
他这副狼狈模样,却叫贺顾心中看的彻底冷了,他没有去扶贺南丰,也没有多言安慰他一句,只冷冷道:“或许爹并不在意我的死活,不过我还是打算和爹说一句,我要离京了。”
“毕竟爹在乎贺家的脸面和荣辱,我今日便来和爹知会一声,圣上重新任用了我,今日我便要往北地去了,只是不是承河。”
“长阳侯府的脸面,贺家的荣辱,以后便由我担着,爹干得这些混账事,给贺家丢的人,日后我自会重新找补回来,不叫世人只记得贺家出了个忘恩负义、宠妾灭妻、败坏伦常、不教子孙的贺南丰,爹就放心吧。”
贺南丰闻言,盯着贺顾一脸的鼻涕眼泪,抬手指着他,气的手臂不住颤抖,连连“你”好几下,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贺顾却没搭理他,只讽笑了一声,道:“吃穿用度不敢短了爹的,爹还是暂且少哭几回吧,哀大伤身,毕竟万姝儿都死了,你若好好爱惜身子,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语毕便转身离开了,也不顾在后面一时半会没反映过来他话里什么意思的贺南丰。
贺顾的精神有些恍惚,走到侯府大门前时天光正刚刚完全放亮。
许是方才被贺南丰掐了脖子,呼吸不畅片刻的原因,他忽然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头脑晕眩了片刻,便扶着门框缓了缓。
清晨的日光太好了。
贺顾脑海里却忽然回忆起了上辈子,母亲走之前那几日卧病床头,摸着他的脑袋,虽然脸色苍白唇色惨淡,却仍然看着他,笑得温柔慈和的模样。
“……阿顾,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呀。”
言眉若到死也没想过要报复谁,她只想自己的两个孩子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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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定野和柳见山是一起出现在长阳侯府门前的。
两人一人骑了一匹马,都只带了两个随行,背着包袱,因此见了长阳侯府门前的车马,都颇为意外。
言定野摸摸下巴,道:“表哥,你不会打算坐着这玩意去从军吧?”
贺顾:“……”
最终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战胜了屁股疼,贺顾愣是忍着不适一个翻身跨上了云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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