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泉声想睁眼说瞎话,却终究还是没说成,话临到口边又改了说辞,干笑道:“表哥……额……表哥真是料事如神,只是方才我说的也字字属实,爹和大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那是他们的事,我来投诚于表哥,却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他们无关,即便他们打什么算盘,我也不搭理的……”
只可惜却是越说声音越小,大约陈泉声自己也知道,这番说辞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
千算万算,他也绝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瞧着沉默木讷的表哥,竟然还有如此凌厉锋锐、咄咄逼人的一面。
裴昭珩道:“你有什么给本王?”
陈泉声本还沉浸在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挫败感里,不知回家如何与父亲交差,闻言却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这恪王表哥……这是……在和他要投名状么?
陈泉声油腻的小胖脸一抖,眼底难以抑制的冒出几丝带着希望的喜意,迅速的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封书信,道:“表哥,还请细阅,便知分晓。”
只是这回陈泉声又没想到,投名状分明是他表哥同他要的,这回却又不伸手去接了。
裴昭珩淡淡扫了那信封两眼,没言语,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他越是这样,陈泉声心中越是七上八下起来,正要说话,贺顾在边上却忽然一把接过了那封书信,抖落抖落看清了那书信背面封着的火漆印,目色一动,低声道:“这是……宫里出来的……”
陈泉声有些讶异,没忍住抬眸看了贺顾一眼,心中惊疑不定,这火漆印分明是宫中那位和太子通信的漆封密印,如今太子身边的人处决的处决,抄家的抄家,这世上还认得此印的人,怕是一只手也数不过来,怎么他会知道?
裴昭珩道:“信本王留下,改日看过再给你答复,你且回去吧。”
陈泉声一哽,抬头看他,小声道:“这……这……那表……呃……王爷什么时候能看完,给我这个答复?”
裴昭珩没回答,只是目光凉飕飕在陈泉声头顶一扫,陈泉声立时感觉到全身皮肉一紧,再不敢多问了,连忙站起身来拍拍裤腿上的泥土,讪笑道:“好……好,都听王爷的,那我就先回去,等王爷改日给答复了。”
语罢拱手一揖,见裴昭珩颔首,便转身飞快的跑了。
陈小公子离去的背影既圆润又迅捷,远瞧着倒像是一个两头窄中间宽的鸭蛋成精,穿了衣裳长了腿——
贺顾低头望了望手里的那封书信,递给裴昭珩道:“他走了,殿下瞧瞧这信吧?”
裴昭珩抬眸看他:“子环怎么不看?”
贺顾:“……”
好家伙,虽说如今他和三殿下已是这种关系,闺女也有了,但终归他是日后的君,自己是未来的臣,君臣有别,三殿下外家给他递的密信,还封了这么要紧的漆印,自己倘若问都不问就拆开来看,岂不是不知分寸、不知天高地厚、简直野心勃勃了?
诚然,贺顾知道裴昭珩不会这么想,可……
他有些无奈,把信拍到裴昭珩手里,低声道:“君臣有别,这信是给殿下的,我怎好看得?这种事,万一以后落尽陛下眼里,还不定要怎么想我……”
正说着,远处游廊尽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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