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有些愣怔。
王忠禄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
皇帝道:“你去把李秋山叫来。”
王忠禄一顿,很快去办了。
李秋山任着十二卫统领,十二卫的衙门卫所离宫门极近,他很快便依言赶来了。
李秋山刚要行礼,皇帝便道:“免礼吧,朕叫你进宫,是有件事问你。”
李秋山道:“陛下请问,臣知无不言。”
皇帝道:“朕叫你调拨人手给恪王,让他看守着太子妃,这半年来,他可做过些什么?”
李秋山一顿,故作迷惘,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皇帝道:“方才恪王进宫来了,说太子妃昨日临盆,诞下一女,如今母女平安。”
李秋山一愣,道:“这……”
皇帝道:“朕让他看着太子妃,整整半年,他就真的看着太子妃,给她安排大夫请脉安胎,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瞧着太子妃把孩子生下来了?”
李秋山这次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道:“底下的人并未与臣提过此事,想必恪王殿下也是奉命办事,并无什么不轨之行,只看如今太子妃母女安然无恙,便可知了。”
皇帝却不知怎么,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竟果真如此吗……”
李秋山却福至心灵,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可那个猜想却有些让他心惊,他装傻道:“这……恪王殿下纯孝仁善,待兄嫂也是尽心的。”
皇帝脸上神色淡淡,道:“纯孝仁善,固然是好的,但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李秋山一哽,不敢说话了。
皇帝叹了一声,道:“承河兵权有变,朕本还以为这孩子长大了,知道该握在手里的,不能总等着朕给他,不想原来他骨子里却始终没变过,朕因着他这性子偏疼他,可这样的性子……待朕百年后珩儿继位,倘若再出一个陈家,他如何能抗衡?”
李秋山听得心跳快如擂鼓。
尽管满朝上下都心知肚明陛下心属恪王,但如此明确的听到皇帝明言要传位给幼子,恐怕自己也是这世上头一个——
皇帝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对自己的信任不言而喻,这意味着什么,李秋山心知肚明。
他恭声道:“陈家的事,王爷与臣已经查办的八九不离十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发难,陛下何必再为此忧心?”
皇帝道:“朕忧心的不是陈家,而是……”
说到此处,却沉默了。
李秋山这次明白了他的意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低声道:“陛下担心的……难道是贺家?”
皇帝道:“承河兵变,珩儿缉拿杨问秉回京,又杀了他几个属将,后头提拔的便有言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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