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的注意力顺利总算是被宝音成功分散开去,贺顾后头特意问过了裴昭珩,果然得知自那日以后,帝后两个好歹是再也没明着闹的那样撕破脸了。
只是本就卧榻在床的皇帝,病得却更重了。
甚至直到进了年关,临近新的一年的除夕宫宴,他还是没有从病榻上爬起身来。
朝政虽有忠、恪二王和议政阁打理,但整个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的心,却愈发因着皇帝的病情浮动不安起来。
谁都不知道御榻上的皇帝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万一没有,东宫初废,国储未立,届时又该起掀起怎样一番风雨?
等到二月过了一半,禁中大内行过了第一个没有天子的除夕宫宴以后,陈皇后便也不再叫宝音进宫了,皇帝的病情已到了人人想起来都要皱眉的地步,揽政殿非诏不许任何人等无故搅扰,皇帝卧病不起,陈皇后则日日陪侍在侧,再不离开。
贺顾如今掌了十二卫,内廷防务也管了个大半,自然知道这回老皇帝的病再不可能是装的了,他若是挺不过这一回,那朝局大变,多半就在眼前了——
而要洗牌,就免不得要流血。
京中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做了那颗第一个落进水面的石子。
汴京城中十二卫掌管禁中大内防卫,京畿五司禁军则负责城内与城门防卫,贺顾心知太子虽然被废,陈家也已然垮台,但皇帝毕竟没要裴昭元的命,他们也毕竟是亲父子——
贺顾太了解裴昭元了,只要一息尚存,裴昭元便绝不是能轻易放弃的人。
这个人会像是那些被斩断了身体、蠕动着的、冷血的、柔软的动物,即便是断了尾,也能忍痛求生,在猝不及防之间从背后给予已然放松警惕的敌人最后致命一击。
裴昭元究竟有多少底牌,就连上辈子做了鬼的贺顾都不知道。
且皇帝卧病不起的这个时间点,也偏偏赶了巧,年关过后,便又是三年一度的春闱将近,各州府道举子上京赶考,届时京中人员庞杂,防卫更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贺顾尚且如此,掌着批红权、如今已统管议政阁、身处权力中心的裴昭珩便更不必说了。
两个爹这次都忙的脚不沾地,宝音便只能被贺顾托付去了言府暂时求言家二老帮着代为照看一二。
从前贺顾赋闲在家时,裴昭珩统管刑、工二部,忙的脚不沾地,二人成天见不着多久,如今贺顾倒也有差事了,要和裴昭珩一样每日起早摸黑的赶朝会,倒能或远远瞧着、或擦肩而过,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只是在旁人面前,便不免得装的义正言辞、目不斜视、人模狗样,绝无什么不轨的关系。
贺顾从前倒也没发觉,自己竟然有这么逆反的一面,越是白日里要在旁人面前老老实实毕恭毕敬的叫他恪王殿下,甚至十二卫调拨有时还要请示议政阁,自然免不得征求首睽和他这个掌着批红权的王爷的意见,他心里越是痒痒,只想干点什么不合宜不恰当的,扒了恪王殿下外头这层看似严丝合缝、矜然自持的壳儿才好。
于是进了夜里,每每到了没旁人能瞧见的地方,贺小侯爷便也愈发的肆无忌惮。
总归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