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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知扳着脸,又想到他内力深厚,五感本就比常人来的敏锐,夜里自然要比温召看的清楚些。

“过来。”他说。

温召上前去,本要挽着他的手臂,没曾想霍桑知两指拧开他的手,只牵了一截袖子给他:“攥着这个。”

温召:“……”

夜里到底是一起睡的,门外寒风呼啸,树梢上哪有两个人一起睡热乎?

只是霍桑知被身旁熟睡又缠上来的身体弄得烦躁,还不如出去吹冷风,想推开入手尽是软糯的细腻,竟是哪里都不好下手,何况推开这人又缠上来——

夜里他看着睡得一脸恬淡无邪的哥儿,视线复杂,他到底知不知道,上一个敢这般往他跟前凑的人已经被他掐断了脖子扔去喂狼?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儿,不仅缠上来,还抱着他咂嘴,嘴里呓语道:“唔唔,烧鸡,好吃……”

“……”霍桑知彻底没了脾气。

第十二章 触人读心+回忆

那年大雪纷飞,他们被三千禁军追捕,不得不躲进赤阴山上,父亲薄弱的肩膀负着他,不停的负气攀爬,只记得一路走过的大树粗壮高耸,遮天避云,前路漫漫没的尽头。

终于父亲支撑不住一个蹒跚倒在路上,双手双脚磨破,但伤的最重的还是父亲箭头几乎刺穿背脊的两支利箭,他靠在石头上喘息,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衣服。

“桑儿。”他唤,眼神有些迷离,年幼的孩子打了个滚爬到他身边:“父亲。”

男人摸他的头发,嘴角一笑:“好孩子,爹走不动了,他们要抓的是我,你瞧见那条山路没有?一直往前走就是寒霜洲……”

孩子摇头,一声哭腔:“我不,要走一起走!”

“爹不成了,你走,你活下去才能去找弟弟,找到他后,就在此地隐姓埋名,听爹的话,一辈子不能踏出寒霜洲,这里安全,朝廷管不到这里来,不用为我报仇,那样活的不痛快,你爹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我输了,不怨谁……”

幼年的孩童眼里擒着泪,当时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这世上的人总喜欢说反话。

父亲心中分明是恨意滔天,不甘憎恶,若是有朝一日逆风翻盘,定要杀上九天,一洗雪耻,那之恨,刻苦铭心,让人寒颤,与他嘴上风轻云淡的话完全不同。

霍桑知自小就有触人读心的本事,那时尽是茫然无促,全然不能分辨父亲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直到清瘦的男人在寒风中闭上眼,手中的大手逐渐冰冷僵硬——

几声鸟叫,天空翻起白肚,霍桑知猛地冲噩梦中睁眼,汗水打湿了衣服,他心境寒凉,竟是好一阵子才分清自己不是在那大雪山上,而是破旧的茅屋中。

身边有道暖意的躯体,不断把他拉回现实,霍桑知因他的重压做了这许久不曾做的噩梦,又因他回到现实,一时间是气是怒,已经分不清了,只是一手打开揽在他腰上的手,那哥儿本来睡在床沿上,这一推,竟然径直滚下床去——

“哎唷!”温召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牛二!”他爬起来,大怒,无奈床上的青年一脸风轻云淡,已经坐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你自己看,你压崩我的伤口了。”

温召乍一瞅见他胸门口的殷红,顿时噤声,所有怒气都化为一个关心:“没事吧?”

怎么又崩了?是纸糊的身体吗?

其实伤口昨晚就崩了,霍桑知搁着树上蹿下跳的,没有一个病号的样子,他这样随心所欲,恐怕再养两个月伤口都不会好全。

温召不知缘由,只以为是自己压伤的,就有些内疚:“你武功那么好,是怎么伤的这么重的?”

霍桑知挑眉,他道这人是铁焊的口,不会多问呢。温召一朝没管住好奇心,迎着霍桑知打量的目光,就红了红脸:“我那会是跟你不太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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