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时,他就将房契地契和钥匙给她。
她从前不知道,一本正经的他,说起这种话,也是信手拈来,能让她满面通红。
而此时,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别处可去,他选择在那里落脚,办事,或是养病,躲闭官兵追查。
攥着手思忖一会儿,薛宜宁朝松月道:“你现在立刻回去,去找崔护院,就说我的令,让他速去城南湖边竹屋,找到那里的人,告诉他们,有危险,让他们速离。”
见松月未动,她着急道:“听明白了吗?”
松月点点头,重复道:“城南湖边的竹屋,和那里的人说有危险,速离。”
薛宜宁点头:“快去!”
松月立刻往屋外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手上的腌白菜罐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便随手放在屋内一张桌上,往外而去。
剩下的时间,薛宜宁就坐在屋内,冷汗一阵阵往外冒。
她不知松月回薛家了没,找到崔护院了没,崔护院叫不叫得动,会不会马上过去,又是否还记得那竹屋的具体位置。
若裴隽真在那里,见了崔护院,会相信他的话吗?
崔护院见了裴隽,又是否会带信,会不会马上转身去报官?
对,她竟忘了这些细节,可这种种都是漏洞,差一分,便会出乱子。
她太着急了,也太没经验了,竟什么都没想到,可眼下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哥哥一定还在礼部上值,更何况他也不一定会帮她;母亲更不必说,是绝不会碰、也绝不敢让她碰这事的,骆家这边更是一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她不知道能找谁帮她带信。
而戚进,他逃了吗?还是被抓到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如果戚进被抓,骆晋云很可能会出门去,亲自去审问。
对,她可以看看骆晋云还在不在家中,若他在,那至少证明戚进还没被抓到。
想到此,她立刻出院子去,一边还在想理由,一边就准备去和正堂,然后顺口问玉溪:“有看见将军吗?他在不在和正堂?”
玉溪摇头说不知,倒是院内的晚秋说道:“将军好像是出去了,刚才将军要来找夫人,才到了院外,长生就过来把他叫走了,说是什么骁字营的人找。”
薛宜宁一听就白了脸,仿佛身体里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起来。
很久她才喃喃问:“什么时候的事?”
晚秋想了想:“有段时间了,还是松月刚过来的时候,算下来得有大半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此时,戚进已经在受审了……
颓丧间,薛宜宁一阵踉跄,几乎要摔倒,好在玉溪及时将她扶住。
回到屋中坐下,她只是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大理寺有个诏狱,据说进了那里,没有审不出的案子。
犯了罪的,能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都说出来,没犯罪的,为了解脱,也能给自己编出十条八条罪状来。
人到了那种地方,再不能受自己控制。
薛宜宁不敢寄希望于戚进誓死不开口,只能祈祷松月顺利找到了崔护院,此时崔护院已在前往竹屋的路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却没有更多消息。
下午,狂风大作,乌云自天边滚滚而来。
整个骆府都被笼罩在阴霾下,不见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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