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纱被吹掉了。”他说。
阿贵愣住:他两只眼睛明明白白看见,窗纱是被主子撕掉的!
风雨涌进来,将屋中最后两只蜡烛都吹灭了,屋内黑漆漆,只剩一缕天光,屋内青砖地面也瞬间洒上了雨水。
骆晋云起身拿了油伞,朝阿贵道:“拴上窗子吧,这儿不用侍候了。”
说完便离去。
阿贵目光追着他身影,发现他出院门,往西而去。
所以,是去金福院?
骆晋云不知道薛宜宁下午为何主动问了他那些话。
只是两句话,却让他一遍遍咀嚼。
想见她了,也想……
玉溪与子清谈起黄氏因有了两个儿子,爱在她面前酸言酸语,冷嘲热讽,所以,她早点有孕,也是好的吧?
金福院内果真还燃着灯,窗扉紧掩,里面隐隐有说话声,不知她又在做什么,读书,看账本,或是做针线活?
到他进屋,才见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窗边听着雨声发呆。
玉溪与子清见他来,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朝他道:“将军。”
看到这两个,被她内定的“姨娘人选”,骆晋云不觉抽了抽嘴角,“嗯”一声,收伞道:“和正堂的窗纱也要换了,今日风雨大,破了。”
玉溪接过他手中的伞,薛宜宁今日反应慢一些,这会儿才站起身来,应了一声,上前来替他解下被风雨飘湿的外衫。
玉溪与子清都退了出去,薛宜宁服侍他更衣解下束发,心里的恳求再次跃跃欲试。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提起,在那件事上,他放过她,放过了薛家,这段姻亲关系上,本就是他占上风,她没有任何能作交换的筹码。
帮沈惠心,于他仕途上也没有任何助益。
她只得再次将话语吞下。
骆晋云在烛光中看着她脸色,好几次,她抬首,又低下去,嘴唇微动,却又一言不发。
“有事同我说?”他问。
薛宜宁蓦然抬首,仿佛犹豫不决时却看到了“诸事皆宜”的皇历。
第50章
她想, 她声称若只她孤身一人,她一定要去击鼓鸣冤。
而现在,只是让她放下颜面求一求人, 顶多是被拒绝, 被警告, 被斥责,并不会伤她什么。
那为什么她还要犹豫?
想罢,她便开口道:“我有事,想求将军。”
骆晋云看着她道:“你说。”
薛宜宁斟酌道:“前几日, 朝中死了一名官员, 京兆尹查出凶手是教坊一名乐人, 判了斩立决。”
骆晋云回:“我听说过此事,那乐人叫沈翩翩, 栓儿满月酒, 正好请了她抚琴。”
“她是我旧识, 原名沈惠心, 才嫁人不久, 因公公反周而获罪, 入了教坊司。我找我哥哥打听过,她是在与那位王大人游园品诗中见到了王大人身上的夜明珠,见财起义, 欲在王大人酒中下蒙汗药盗走夜明珠, 结果致王大人死亡, 所以被判了谋财害命。
“可她到我们家抚琴当日, 我与她见过一面, 她提起过死的那位王大人, 说对方有意替她赎身, 纳她做姨娘,她要留心一些。对她来说,沦落风尘,最好的出路就是寻一可靠之人替其赎身,她又怎会为了一个夜明珠,就要做那盗窃之事?她是官家小姐出身,又是教坊司的红牌,怎么可能如此目光短浅?”
说到最后,她声音不由就小了下来:“我……我觉得她是冤枉的,想,想帮她。”
骆晋云沉默片刻,回道:“既然找你哥哥打听过,那你哥哥可有告诉你,那位王大人,家中是皇商,妹妹是当朝贤妃?”
薛宜宁低下头去,点点头,细声道:“他说过。”
“所以,不管那王大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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