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保密,朝廷未发文牒至沿途驿馆,驿丞不知我们身份,所以招待并不周全,还要你暂且忍耐一些。”
薛宜宁点点头:“我明白,是我太娇气了。”
骆晋云躺到她身侧,说道:“你不算娇气,我知道你尽量在忍受。”
无论是乘马车,还是野外方便,还是以干粮果腹,或是这晚上的驿馆,都让她紧皱眉头。
但她始终忍耐,到忍无可忍,才会提出来。
这倒是他之前没想到的,只想着带她在身边,忘了她娇生惯养,受不了这一路宵衣旰食。
他躺在她身侧,过了一会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她侧身朝着他,一动不动,呼吸渐渐平稳,竟像要睡着了一样。
他撑起身一看,果然见她闭上了眼。
今晚竟这么快就睡着了么?果然是累了。
再到第二天,薛宜宁已经习惯了路上颠簸,也习惯了野外方便,还能探身出车外,新奇地看外面的崇山峻岭。
那样绵绵无尽头的山峦,或是沿途经过的溪流,野花,是她所没见过的,偶然经过一片枣园,那里果农说的话已让她有些听不懂。
这会儿便觉得,她真的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骆晋云在枣园旁让
队伍休息了片刻,找果农买了些枣,递在了薛宜宁面前。
她让玉溪将那枣拿到溪边洗了尝了两颗,尤其新鲜清甜。
车马再行,便又到了一片荒山野岭,等到太阳下山时队伍停了下来,薛宜宁见有人在支帐篷,拾柴火搭灶,才知道今晚就在野外过夜。
倒有些新奇,只是她想起,她昨晚就只擦洗了一下,今晚看这样子,是连擦洗都不行了?
后来她发现,帐篷也就搭了一个。
如今正是夏末秋初,天气还算暖和,他们为了行程快,随身没有带很多东西,男人们觉得席地而睡就好,所以帐篷就是为她搭的。
晚上连骆晋云都与军士们一起睡在外面草地上,她和玉溪、何妈妈睡在帐篷内。
今晚睡得更硬了,身上也更脏,又怕有虫蚊钻进来,薛宜宁有些睡不着。
等到一个时辰后,外面更是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第三晚,终于又可以住驿馆,可这驿馆却说送柴火的人有事耽搁,没能按时送柴火来,驿馆柴火只够做饭,不够烧水,最后也只弄来一小盆热水。
到第四日,薛宜宁已经觉得浑身痒,怀疑自己身上长了虱子,加上天骤然又热起来,白天淌了一身的汗,晚上却仍是野外露宿。
每次露宿都是在水源附近,这一次也是,旁边不远处,便是一处窄河,清澈透亮的河水从上游流下,将近旁石头冲刷得圆润光滑。
薛宜宁看着那么多的水,便想沐浴。
直到晚上躺在帐篷内,这想法还未消退,反而越来越忍不住。
更何况,到夜深她也没睡着,不一会儿就挠一挠身上,总觉得有虱子在爬。
又等一会儿,她忍不住坐起身来,静悄悄探出头去帐篷外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睡熟了,那窄河就在附近,她若往下游去,躲在坡后,正好这儿是看不到的。
她想,要不然,就去试试。
念头一起,就忍不住,她回帐篷拿了巾帕,轻声叫了玉溪,让她陪着自己去河边。
到了河边稍远一些的地方,确认旁人看不到了,她便脱了鞋,拿藻豆洗脚。
河水清凉,倒是舒服。
“你帮我看着,千万别让人过来。”她朝玉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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