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清醒过来,或许在她心里,他就和雍州那山匪窝里的陆世冲一样,对她是侵犯和占有,让她觉得恶心。
许久,他无奈地苦笑一声,而后看向她道:“薛宜宁,我从不知,你是这样凉薄与无情的人。”
说完,他走出房间门。
薛宜宁仍静静坐着,咬下唇,脸上透着视死如归般的决绝。
玉溪和燕儿站在门外,将自己当成死物,一声也不敢出。
骆晋云一步步走出小院,直到前院门口,远离了她,才在夜色掩映下狼狈地扶住月洞门,稳住身形。
他有想过,终其一生,薛宜宁都不会爱他。
可他没想到,三年时光,他们从京城到凉州,从凉州到边塞,他们同行几千里地,出生入死,彼此依靠,他以为,她对他就算没有男女之爱,也有几分夫妻情谊。
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能将不爱他这件事说得这样冷血与刻薄,丝毫不曾想过,既然他倾心她,是不是会因此而被刺伤。
哪怕,哪怕她说得委婉一些……
可她不愿意,她就是要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只是那样一个让她厌恶的人,她在他身下,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最大的侮辱,也莫过于此。
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不留余地,她不想让他存希望,留幻想,她要他放她走。
他又能如何?他没有选择。
所以,三年夫妻还是有用,她还是有几分了解他的,知道今夜之后,他哪怕为了尊严,也绝不会强留她了,一定会放她走。
他站在门下,看向天边苍凉的月色。
可笑,在雍州,在阳川,在孚良,他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走近她。
她会对他笑,会和他说心事,会将最脆弱最痛楚的一面示于他眼前,甚至,她会抱他,会温柔地躺在他怀中。
所以他开始窃喜,开始自鸣得意,妄想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想有孩子在身旁,他们又朝夕相伴,裴隽也已不在,她终将真心实意投入他怀中。
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讽刺,可笑,也可怜。
第90章
隔天一早, 薛宜宁就收拾好行装,要去往京城。
似乎是笃定了骆晋云不会放任不管,她就带了玉溪与燕儿两人, 果然,骆晋云吩咐阿贵与张平, 并加三十多名护卫随行。
骆晋风不解, 找大哥大嫂问了好几遍为什么,两人却都是沉默。
骆晋云站在小院前,看着她的马车渐渐走远。
她说过很多次要离开,每一次都被他强行留下。
这一次, 他终于再没有那样的厚脸皮了,也没有那样的力量。
这是他的命, 而他已屈服于命运, 再不想去抗争了。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校场。
薛宜宁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队伍按来时的路,穿草原, 过沙漠,行经凉州, 再到雍州。
到抚林驿时,将要下马车歇息, 却正好遇到从京城来的驿差,在驿馆外喊道:“孚良, 四百里加急!”
抚林驿内的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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