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孟效,后退几步,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抬眼看着慌惘无措的孟效,用平和的口吻说:“之前在黔灵山弘福寺,我对你说过我的身世,但我没有告诉你全部。”
今晚的陆随实在太奇怪了,孟效迷惑、紧张,忍不住还有一些害怕,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随,忐忑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陆随停顿几秒,才艰难地说出口,“……我妈原本不是人类。”
孟效把惊讶都写在了脸上。
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
陆随看着他说:“她是一条蛇。”
是……什么?!
孟效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陡然升起的恐惧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储物柜,声音因为害怕而轻微发颤:“你、你再说一遍,她是什么?”
“蛇,”把这个压在心里许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后,陆随反而不像刚才那么惶惶不安了,神情和语气都松懈了许多,“你最害怕的动物,蛇。”
孟效握紧双拳,两眼直愣愣地瞪着陆随,兀自惊疑不定。
他此刻的心情,和半年前他生下七颗蛋那晚如出一辙,不过要比那时候稍好一些——那天晚上,他一个人面对未知,恐惧又无助;而现在,陆随和他在一起,不管陆随说的话多么匪夷所思,他似乎都可以承受,对陆随的爱让他本能地选择相信和依赖。
胡思乱想没有用,孟效直接发问:“那她怎么会从蛇变成人?”
“不知道,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陆随说,“她作为一条蛇在黔灵山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某一天,突然就拥有了变成人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孟效深有体会,无法反驳。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作为一个雄性人类,还生过七颗蛋呢,至今无解。
“你妈是蛇,你爸是人,那你是什么?”孟效接着问,他现在有一肚子问题。
陆随说:“我出生的时候是人,一直到八岁那年,我才开始变蛇,所以我爸才联系上我妈,让她带我离开弘福寺。”
原来不是陆碧城主动去找陆随的,是弘远把他推给陆碧城的。
即使在这样心慌意乱的时刻,孟效还是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丝心疼,抵消了一点害怕。
他继续问:“所以你爸最开始并不知道你妈是蛇?”
孟效的情绪变化瞒不过陆随的眼睛,陆随悬着的心跟着稍微放下了一点点。
“他不知道,我妈一直瞒着他。”陆随说,“因为我出生后一直是普通婴儿的状态,我妈就以为我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所以才把我丢给我爸抚养。八岁那年冬天,我爸亲眼看到我变成蛇,我逃进了黔灵山,他找不到我,于是想方设法联系上我妈,我妈迫于无奈,只好告诉他真相。”
孟效说:“为什么你直到八岁才变蛇?”
“不知道,”陆随摇头,“可能和生长发育有关吧。”
孟效犹豫了下,“你可以变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陆随神色为难,“但我怕吓到你。”
孟效说:“眼见为实,只有亲眼看到我才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好,”陆随说,“我变给你看。”
陆随一件一件脫掉衣服,随手扔在地上。
房间里没暖气也没空调,气温在零度左右,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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