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小电锅咕噜噜地努力着为这间房子增添温暖,而房子的主人看向落地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他只能看见玻璃上折射的自己。
燕岁被很多人夸过好看,关于别人对他外貌的赞誉,燕岁向来没有任何波澜。因为他的妈妈既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也不是天赋异禀的璞玉,更不曾努力研习过表演。
在遇见继父前,母亲全靠那张无数人惊鸿一瞥的神仙之姿在演艺圈存活。
而燕岁,和他妈妈长得非常像。
曾经母亲在事业有起色的时候,不顾当时经纪人的反对和他亲生爸爸结婚生子。当时二十出头的美丽傻白甜,嫁给了没有工作但帅气逼人的嘴甜混混。
后来嘛,等到生完孩子的女明星身材走样性情大变,一卷恶婆婆的剧本递到她面前告诉她爱演不演,女明星才幡然醒悟。接着,离婚,物色新男人,傍着新男人。
燕岁呢,遗传了一张上世纪风靡全国的女明星的脸,明眸皓齿,肤如白玉,灵动又风情的眼。
十六岁那年跟着母亲来到许家,许卿耀趁着没人在家,一巴掌把他从沙发扇到地板上,扬言要扒了他的裤子看看他是男是女。
然而妈妈对此一笑了之,只淡淡地说,你又不是女孩儿,裤子脱了吓死他。
所以燕岁选择离开,漂泊,十年了,没后悔过。
“叮——咚。”
门铃。
燕岁回神,没有人会拜访他,尤其是这个时间。
会是许卿耀还没离开西雅图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燕岁关掉了小电锅的电源,然后走去书房拿了把美工刀。
“叮——咚。”
门铃又被摁响了一次。
许卿耀恨他,他也能理解。许卿耀的母亲患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在十年前听闻自己的丈夫和女明星的事迹后,寻了短见。
这笔帐许卿耀自然算在他们母子头上,许老爷子的女人他动不了,但这个不属于许老爷子的儿子,他还是能动的。
燕岁走到门边,他不敢看猫眼,只是轻手轻脚地挂上安全链。
他是学画画的,控制手上的力道,让这个安全链无声地被挂上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门外的人似乎是有所感知一般,大声喊道:“乖,给哥哥开门——”
燕岁在许卿耀第一次来这间房子之后,就让房东帮忙换掉了门锁。他有点绝望地捏紧美工刀,总是这样,事情总是变得让他这么窒息,无论逃到哪里,只要许卿耀闲着没事想起他了,都会这么经历一次。
“你想报警吗?可是我们在同一张户口本,我们是亲兄弟!”许卿耀在门外笑着喊道,“你在煮东西吃吗——哥哥也好饿啊!”
燕岁闭了闭眼,手机刚要拨出去911,忽然听见隔壁邻居打开门,警告许卿耀再这么大喊大叫地扰民,他就要报警了。
他松了口气,等到许卿耀离开他的门口,才慢慢地坐下,坐到地板上,背靠着门,把那条朋友圈删掉,然后改成三天可见。
燕岁知道,他也要离开西雅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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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朋友圈一直开放的人,忽然三天可见了。
景燃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看着飞机离开,而自己没有坐上去。
这架原本延误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在通知登机的前十五分钟以前,景燃和其他旅客一样,等得两眼发直。然而终于等到机场播报请旅客们登机的时候,景燃挪不动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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