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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在经历难以承受的冲击时,没有那么的恐慌,大脑给予的自我保护让人主动规避风险,比如,燕岁这时候拼命地告诉自己——

景燃在跟我开玩笑。

他在吓唬我。

佛家讲明心见性,直面自己内心所想,揭露自己天性所现,灵魂从躯壳走出来,再转身面对自己。

燕岁看见了自己,他的盯着景燃双眼紧闭的脸,然后看见了自己。那个十六岁走下飞机,开启十年孤独,语言不通,不会联网,深夜在街头找不到住所,被膀大腰圆的醉酒中年男人大喝滚回你的国家去。

-

有时候景燃觉得自己来迟了,他应该早十年前在那个雨天,拉住要过马路的燕岁,告诉他不要跑这么快,就算是大雨,也不能跑着过马路。

又或者,他应该再早出生几年,早点儿功成名就,去许家大宅里把他接出来,带他去吃脏乱差的小烧烤,喝热腾腾的甜豆浆。去天津听相声,去成都看熊猫,去塔克拉玛干看雪,去昆仑天路吹一吹天山天池的风。

“塔克拉玛干会下雪,你知道吗。”

燕岁的眼泪没掉下来,他拿手机打急救电话拨到一半的手还在哆嗦,“什么?”

景燃吃力地睁开眼,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累,应该说,看起来很痛苦,“我说,塔克拉玛干沙漠,会下雪。”

“沙漠会下雪吗?”燕岁的嗓音微颤。

“嗯。”景燃挤出来一个微笑给他,“别怕,我没事了。”

燕岁把眼泪咽回去,点头嗯了声。

其实迟迟没有醒来,只是肿瘤导致短暂的颅神经麻痹,继而出现类似昏迷的症状。在此前,景燃只经历过一次,其实这一条医生也提到过。

可他们束手无策,他们有着尖端科技和医疗水平,以及全世界最权威的期刊杂志。

他们非常笃定,景燃年轻,这不是继发性肿瘤,基本上只要把肿瘤取出来,他在很大概率上就不会再有事。

是的,只要能取出来。

景燃向旁边挪了挪,然后掀开了些被子,对燕岁说:“上来躺会儿。”

酒店里开着暖气,燕岁过来就穿了件T恤和睡裤,他抹了下眼角钻进被窝里。这边一进去,景燃毫不避讳地把他拥住。

有些问题其实并不是非得要填上答案才算完,比如此时,燕岁也回应这个拥抱,劫后余生般抱住景燃、越抱越紧。失而复得却并不喜悦,反而在他心底里的警钟被人用小木锤试探着敲了一下,喔,是完好的,必要时可以来一记重击。

一定能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呐。

“我真没事儿。”景燃替他掖泪,“医生说了两到八年,这才第一年,至少还有一年呢。”

燕岁抬眸。

景燃:“别这么看我,搞得我很有负罪感。”

“那我应该怎么看你?”

景燃略作沉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要不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

燕岁闭上了。

于是原本想落在他唇上的一个吻,最终还是贴在了燕岁的头发上。

景燃没办法,他可以给燕岁短暂的温暖和安全,但他目前连这份“短暂”究竟有多短都无法保证,当别人享受着暧昧并温存于试探和甜蜜的关系之中时,他们已经要开始面对那绝对概念的分离。

所以景燃没办法吻他。

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做一切高于友人的事情,他们一起流浪在全世界,可却是无限接近但不相交的两条线。这样未来分开的时候,也不会痛得腐骨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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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在床上墨迹到下午两点,燕岁平复了情绪,一起起床后去见了定制画的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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