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永健的,他是这帮小将们的头子,他个儿也最高,自行车也最新,长腿点地,上下打量了陈思雨一番,说:“思雨,咱们可是过了命的革命战友,今儿我得审审你,你跟空院的冷大队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娃娃亲?”
他今年21岁,因为是独身子,且父母都牺牲在了战场上,所以可以不用去部队,也不用下乡。工作嘛,部队给他联络了许多,各行各业都有,但他高不成低不就,感觉哪儿都容不下他这尊神。
于是就混成这帮孩子的头儿了。
他到年龄了,自然就有这个年龄的想法,同在一个院,知根知底,早知陈思雨追不上高大光,耍耍也就罢了,所以只是看着。
但冷峻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空院的传奇。
而娃娃亲的性质,跟谈对象是不一样的,它意味着的,是婚姻!
为什么大家着急,因为陈思雨和冷峻,有可能会结婚!
给七八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陈思雨说:“不是,没有娃娃亲。”
在她这边,是必须让谎言终止的。
虞永健大松一口气:“我就说嘛,果然是人造谣的。”又手撑墙,说:‘咱们的队伍不能缺了你,一段时间没交流过思想了,你住哪间屋,我们进去耍耍,好好交流一下思想,来个革命者的思想大碰撞吧。”
七八个小伙子围成个圈:“上你屋唠唠去。”
方小海敲油纸袋儿:“我妈给你买的鸡蛋糕,咱共产,共吃!”
陈思雨挑眉,摇自己油叽叽的脑袋,说:“有病吧你们,闻闻,闻闻!”
一帮小伙给她吓的后退,问:“咋了嘛?”
“我加了一周的大夜,都发馊了,我要洗澡,你们别挡道儿了,行吗”陈思雨反问。
虞永健赖笑,拍自行车:“走嘛,上首军院的澡堂子,我们给你站岗。”
另有个小伙说:“你是怕这院里老太太们说叨,笑话你不正经吧,一帮老四旧,咱几棍子捣它个天翻地覆慨而慷!”
原身之所以名声臭,就是因为他们喜欢纵着,她也乐享其成,而她要现在翻脸,他们不碰她,但会骚扰到墨水厂的邻居们不得安生。
陈思雨正色说:“虞永健,你们可能还是小孩儿,但我不一样,我已经参加工作了,我是大人了,我不可能再跟你们混了,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不往来了吧。”
一帮小将全愣住了,虞永健反问:“好端端的,为啥就不往来了。”
“你们没长耳朵吗,就没听听外面的人是咋说我的?”陈思雨反问。
“你可是员小将啊,谁说你,你拿皮鞭抽他们不就得了?”虞永健说。
陈思雨反问:“要是部队的领导,单位的领导对我有意见呢,我也抽?虞永健,你是又红又专,有父母,有爷爷的津贴,我得挣工资,我要生活。”
虞永健毕竟年龄大,越看陈思雨,越觉得不对:“陈思雨,你有问题。”想了想又说:“我明白了,你和冷峻不是娃娃亲,就像当初追高大光一样,你倒追人家了,但没追着吧。”
陈思雨天灵盖和得的一声,心说自己牵连到了冷峻,正愁没个合理的解释呢,虞永健这个思路倒是挺合理。
她点头:“是。”又说:“我正伤心着呢,你们就甭打扰我了。”
虞永健心说,高大光都不可能,冷峻那种又咋可能,他说:“你呀,就是心气儿太高,咱队伍里这么多小将,你要看上哪个,哥给你做主,就甭想飞行员了,那是你妄想不到的。”
这年头的孩子们瞧着野,但内心倒是纯洁的,敢提鞭子打四旧,但绝不会耍流氓,他眼睛眨巴,脸红了,嘴上说是介绍,但其实心里想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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