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亮堂,而市团的角儿们,永远是臭烘烘的胶鞋。
陈思雨瞪眼:“再敢大惊小怪我就塞你臭袜子。”
是来比赛的,去不人家团内部,只能去大礼堂,陈思雨带着程丽丽一路小跑,生怕她太丢脸。
但才进走廊,程丽丽又憋不住了:“陈老师你快看呀。”
市团的化妆间,妆镜前的灯泡是现拉的,瓦数全看采购大妈的心情,有的能亮瞎人眼,有的黑到让人看不清自个儿,妆效如何,全凭自己摸索。
人家空院用的是电棒,白色的灯光是那么的自然,好看。
再一看妆台上的油彩,陈思雨也秒变土鳖,慕了。
市团用的一直是狗牌,而空院用的是马利,虽然样板戏不必涂太厚的油彩,但往脸上涂的东西,谁不想更好一点。
走廊里蹲着一个人,昏黯中,看到陈思雨,站起来了:“思雨,你来干嘛?”
陈思雨一看:“妈?”
居然是冯慧。
她也问:“您怎么在这儿呢。”又问:“干嘛蹲那儿啊,找张椅子坐呀。”
冯慧把陈思雨拉到了一边,说:“我是来帮你姐跑腿儿的,你呢,是不是听说总空缺人,也动了心思,想往这边调了?”
程丽丽也跟着呢,懵头懵脑的说:“这儿条件多好,不说陈老师,我也想来呢。”
要往总空调一个人可不容易,首先得瞅空儿,看是不是有名额,有名额才能投档案,把档案投上去以后,才能找关系走后门,商量提档的事。
冯慧已经通过内部消息,得知歌舞团有空缺了,在这儿守着,是在等领导。
见了领导,还得把档案投上去,才能托冯竹找叶老爷子说情。
总之就是,万里长征,她才刚刚迈第一步。
慕然看到陈思雨,以为她也是来投档的。
亲生的,养的,孰轻孰重?
怕陈思雨要抢了念琴的名额,冯慧也顾不得装贤良了,怒冲冲甩手:“在市歌舞团还嫌不够,你就非得跟念琴争个你死我活吗?”
陈思雨脾气也上来了,反问:“怎么,不能争吗?”
“你要跟念琴争,我以后可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冯慧说。
陈思雨说:“那就不认了吧,再见!”
这时总空的许主任出来了,一见陈思雨:“你就是市团选送的苗子吧,瞧这条子,啧啧 !”
冯慧都等许主任半天了,刚想上前陪笑,许主任已经揽过陈思雨走了。
“还没见过大场面吧,不要怕,一会儿专心发挥,咱们部队文工团的领导都很公平,对于艺术工作者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优秀,只要你够优秀,今年的十一汇演就有你一个名额。”她再说。
冯慧有多尴尬,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更令她吃惊的是,她那从小只知道嘴馋,四处觅嘴,惹的小伙子争风吃醋为她打架的养女,居然凭能力,要进总空了?
看着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许主任对着陈思雨又是拍肩摸背,又是给她找化妆镜,拉椅子,冯慧心头浮起一股不可自抑的嫉妒来。
原来她也总会嫉妒陈思雨,嫉妒她比念琴生得漂亮,嘴巴甜,讨人喜欢,可嫉妒总是伴随着愧疚的,冯慧也会暗暗自责,觉得陈家祥救了他们全家的命,她不该对陈思雨起嫉妒心。
但在此刻,她的愧疚心荡然无存。
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一点都不后悔了。
且不说冯慧,就在大礼堂后的办公区,此时梅霜正在影音室里,也听到了陈思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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