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是在想老爸,冷梅还挺担心,难得老妈会把心思从老爸身上抽离出来,冷梅心下倒是一松,遂笑问:“原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呀?”
“妈吧,唉,一言难尽。”
反省自己,梅霜特别惭愧。
她跟冷兵是截然不同的人,他记得每一次打仗时跟自己打配合,或者帮助过自己的战友,交际广,热心肠,有着非常广的社交圈子,而梅霜不是,她整个人是扑在丈夫身上的,除了表演,她没有别的社交,除了等他,就是缠着他,闹他,烦他。
在战时,她也曾认识很多人,有过很多朋友,那个曾经给过她一碗熟小米的姑娘,毛素美,她等到战争胜利了吗,她戴上她那条鲜艳的红围巾了吗?
越想梅霜就越惭愧。
有勤务员从远处走来,梅霜已经开门了:“小鬼,有我家的信吧。”
“梅老师,您不会是在等信吧,还真有,稍等,我把信给您。”勤务员笑着说。
老妈接过信之后,开始欢天喜地的,但目光下扫,渐渐的,脸色就沉下去。冷梅遂问:“妈,那位送过你小米的老朋友,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梅霜面色蜡黄,摆手说:“妈得上楼缓一缓。”
冷梅明白了,看来,那位在她妈孕期,送过熟小米的那个老朋友已经死了。
她柔声说:“妈,据统计,在上一场战争中,咱们国家死了几千万人呢,不是每个人都很幸运的,能活到战争结束,活到和平年代的,您想开点吧,好吗?”
“我想开的,想得特别开。”梅霜说着,怕女儿看到她的眼泪,赶忙转过了脸。
曾经的陕甘边,陕北是革命根据地。
从全国各地,有很多向往革命,向往创造一个新世界的,年青男女们,冒着硝烟战火,穿过各种封锁线,坐轮船,扒火车,乘汽车,坐驴车,甚至很多人用徒步的方式,去往根据地。
再由根据地,人们又四散往全国各地,散播革命的火种。
梅霜是,照片上那两个女孩子,毛素英和毛素美,都曾去过根据地。
毛素英,是冷兵在战后,唯一没有提过的战友,所以梅霜直到三年前才知道她的存在。
毛素美,是跟梅霜有过一面之缘的,交换过小米和围巾的朋友,而她,是生生的把对方给遗忘了,从来没有忆及过。
梅霜早就明白了,人,不应该只活在爱情里了。
可直到今天,直到接到这封信,从根据地打听到毛素美的信息,她才真正意识到,曾经只活在爱情里的自己,错过了多少,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梅梅,去帮妈找找陈思雨,妈呀,有一件事,要跟她聊聊。”她说。
不知道老妈为什么突然要找陈思雨,但冷梅还是立刻说:“好。”
目送女儿出了门,梅霜默了半晌,抓起了电话。
……
总空歌舞团,别人都已经下班了,影音室里,陈思雨正带着轩昂,在悄悄看《吉赛尔》,这是一部浪漫主义芭蕾,它的舞蹈和音乐都特别典型。
要为了上国家大剧院而排节目,小打小闹当然不行,陈思雨打算创作一套《吉赛尔》风格的舞蹈来,就得让轩昂听听钢琴曲,给她谱一首配乐出来。
为了激励傻弟弟,她还说:“今儿你好好想想,创作一下,明天你冷哥就回来了,到时候还要请咱们吃饭呢,铜锅涮羊肉,这大冬天的,那一口儿,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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