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我不能见风,我得躺着睡上一会儿。”
这话显然是同那些婢女说的。
不多时,清凝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而后越姬坐了起来,她脸色虽然仍旧白着,但哪里有半点发病昏倒的迹象?
她一把抓住了清凝的手腕,颤声道:“清姬,那是我们的仇人,那是害得你我母女二人流落至此的仇人……”
清凝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越姬将无尽的恐惧都宣泄在了这段话里。
她说完抬起头,看着清凝的模样,一怔。
她的女儿听了这番话,竟然半点表情也无。
这让越姬在那一瞬间,无法获得情绪上的连通与共鸣,仿佛她的痛苦与恐惧不值一提,前朝覆灭带来的绝望,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连她的女儿都对此只感觉到懵懂与茫然。
清凝对上越姬的目光,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平淡了。
她的表现不应当是这样。
清凝正要露出些震惊无措的表情给越姬看。
越姬却又道:“算了,你年纪不大,我同你说这些,只怕你一句也不懂。清姬,你只要知道,那是我们的仇人就是了。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小姑娘……”
清凝一听她提起乌晶晶,登时来了精神。
奈何越姬方才起了个头,便又道:“罢了,你无须知晓那些。你只管知晓……清姬,母亲要带着你换一个地方了。”
清凝:“……”
不过她还是低声问:“去哪里?”
“去都城。”
眼下既然已经知晓,所谓贵客便是“太初皇帝”,而太初皇帝身边的人就是乌晶晶,那她自然也要跟上他们。
她寻不到隋离道君的踪迹,便只有从乌晶晶身上入手。
隋离道君总会去寻乌晶晶的不是吗?
清凝露出了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嗯,母亲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这厢乌晶晶轻轻打了个嗝。
“不吃了,不吃了。”乌晶晶连连摇头。
辛敖方才收回了手。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屈腿俯身,道:“怎么总吃得这样少?怕多吃两口,寡人要将你送人不成?”
辛敖话音落下,心下便骤然闪过了一丝难得的心虚。
将“送人”的话挂在嘴边,只怕要引得帝姬怀疑她并非他亲生。
他不该说这话。
乌晶晶抬起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小圈儿,道:“我只有这样小。”
随即她又抬起手,画了个大圈儿道:“你这样大。”
她道:“我吃的自然没有陛下多。”
辛敖觉得她模样实在有些可爱。
再见她神色如常,半点没有怀疑他方才的话,他心下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下的喜欢不由又多了一分。
辛敖道:“罢了,既已经吃饱了,写几个字便早早睡下。明日还要早早启程,若是躲在被子里头赖床,当心挨揍。”
宫人听见这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陛下总说这样的话,但这些年里从未见他舍得揍过帝姬。
帝姬一身的细皮嫩肉,磕一下,碰一下,都了不得呢!
乌晶晶坐在桌案边,眼瞧着宫人开始从竹箱里取字帖、笔墨,她有些发愁,便瞧也不瞧辛敖,只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
辛敖步子一顿,似怒非怒地哼笑道:“小不点儿倒是不耐烦上了!若换做旁人,只怕巴不得寡人多关切他几句呢。”
“哪里有旁人可换呢?”乌晶晶趴住桌案,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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