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向。
阿俏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倚倒在地上的叶芷君。
她身上的衣衫被血色浸透,在昏暗的洞里,一眼望过去,只能瞥见大团大团如墨滋一般的印记。
阿俏知晓,那是厚重的血凝到一处去了。
阿俏喉间一紧,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
她甚至不敢看叶芷君。
阿晶与叶师姐在花缘镜中结下情谊,若是叶师姐死在了这里……
阿晶会哭吧?
她又怎么对得起伏羲宗顶着宁胤的压力,收留她这么多日?
阿俏张了张嘴,喉中越发艰涩。
“叶……”
“臭。”叶芷君艰难地撑开眼皮,挤出了一个字。
她气若游丝,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似是哪怕堕入再难堪的境地,也挫不去她半分冷铁似的傲骨。
臭?
这里昔日是他洞府!哪里轮得到这么个小修士来嫌弃此处臭?
容夷登时站直了起来,庞大身躯很快将洞顶都堵满了。他垂首俯视着叶芷君,然而叶芷君并不理会他。
也许是快死了?
“叶师姐……”阿俏忙将叶芷君扶住,想要将她扶起来。
叶芷君:“别动。”
阿俏忙顿住。
“我……骨头……碎了。”
阿俏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眨动了下发酸的眼,抬起手,但又无措地放下。
“我们没有丹药了。”阿俏的语气里透出了一分绝望。
她死死地咬住了牙。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她恨毒了宁胤。
可若是为叶芷君去宁胤那里交换一条生路……不不,也还是不成的。并非是她贪生怕死,而是以宁胤其人的秉性,怎么会给生路?恨不能断绝伏羲宗上下所有生机才是!
“我们……要找到隋离道君才行,也不知晓他们在前头怎么样了,是否也遭了宁胤毒手……”
叶芷君合着眼没有说话。
“问题是,逃命的时候只顾着逃了,我们如今在哪里都不知晓,又怎么能寻找得到方向?”阿俏喃喃道。
天下之大,传送阵外也许便相隔数万里了。
“早知如此身上该准备些寻踪的法宝,可当时的情形全然想不到这些了……”阿俏眉心皱得很紧,“怎么办?叶师姐你身上的伤是万万不能拖的。”
阿俏转头问容夷:“我们能出洞吗?能就点点头。”
没等容夷出声,叶芷君先开口了:“凭物寻踪……即可。”
“可我们身上哪里有隋离道君的信物?叶师姐身上有?”
“无。”
在入花缘镜前,叶芷君和隋离几不来往,又哪里会有什么信物?以隋离的性子,也不可能把这样的东西随意给别人。
这一点不用叶芷君说,阿俏其实也能隐约猜到了。
“但我有……这个。”叶芷君艰难地撑开眼皮,挪动手指,掏啊掏,从怀中贴身藏的储物袋里,掏出来……一撮毛绒绒的……毛???
还细心地用一小段丝带扎了起来。
阿俏傻了眼:“这是?”
叶芷君又闭上了眼,仿佛哪怕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她的气力。
“阿晶的毛。”她道。
阿俏:“哪、哪来的?”
叶芷君:“偷偷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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