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隔着幔帐,隐约能瞥见那后面,一道蜷曲的人影。
他道:“不哭也不闹,是个哑巴啊。还是说,叫你们养死了?”
侍女连声道:“没有养死,没有养死!她也不是哑巴。她就是怪得很呀,一点声音也没有。哑巴倒不是哑巴,像是个瞎子。”
“瞎子?”年轻男子一顿,立在那里似是勾起了些回忆。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那回忆渐渐被模糊了。
唯一记得最深的,便是印入掌心的凉意。
他抬手卷起了幔帐,缓缓走近。
只见一轮硕大的玉盘,摆放在中央。
那人族女子便仰躺在盘中,双眼紧合,身上衣裙单薄,便更衬得她身形削瘦,皮肤苍白,像是伸手轻轻一碰,便会碰碎了去。
正是叶芷君。
叶芷君似有所觉,霎地睁开眼来,眼眸雪白一片,寻不到眼白与眼珠的分界。
她没有丝毫慌张,缓缓坐起来,道:“这不是该进食的时辰。”
年轻男子盯着她的面容。
凤眼勾出冰冷的弧度,明明如待宰羔羊,却偏生有睥睨之气。
好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人面啊。
年轻男子蓦地一笑道:“是啊,不是该进食的时辰,因为这是要将你送去给夜叉吃了。”
美人动了动唇,面上还是不见一丝惊慌求饶之色。
她道:“恐怕夜叉消化不了我。”
“是吗?”
“我一身灵力,恐怕会将夜叉活活撑爆。”
年轻男子走近,俯身,附在叶芷君的耳畔道:“一口吞不下,那若是将你剁成十来份,分与数十个夜叉呢?”
叶芷君:“……”
她别开头,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一抬手,骤然朝后袭去。
年轻男子生生挨了她一拳,挟裹着灵气。
他身形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动也不动,更反扣住了叶芷君的手腕,不怒反笑道:“姹女打人怎么越来越疼了?”
骤然听见这个名字,叶芷君停顿了下,然后又抬起另一只向后袭去。
年轻男子登时也一并抓住了。
叶芷君这才出声:“元楮?”
年轻男子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姹女将我忘记了呢。”
叶芷君:“怎会这么容易便忘却?转眼才不过几月的光景。”
其实她是真忘了。
听见声音,也只是觉得些许耳熟。
但等元楮再多说上几句话。
嗯……阴损到这份儿上,也就一个元楮了。
记忆一下便被勾回了笼。
这厢元楮叹道:“于你来说不过几月的光景,于我来说,却是千年岁月的流逝啊……”
叶芷君:“那还要多谢你记得我了。”
元楮:“可不是得多谢我吗?若我不记得你了,你今日没准儿真要喂夜叉去了。”
叶芷君:“昔日你被公子辛离穿了琵琶骨的时候……”
元楮:“是,那日是你扶的我。今日救你,你要说算扯平了是不是?”
叶芷君:“那要看你觉得,值不值得扯平了。”
元楮:“自然能扯平。只是……”
叶芷君不接话。
元楮便自说自话道:“只是要救你出去,那又得另外算了。”
叶芷君道:“我不出去。”
元楮:“……”
叶芷君指着身下玉盘道:“此物天生的灵器,不错。”
元楮:“你不怕等我今日一走,你还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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