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哥哥,”雨声中,程星辞先一步开了口,“是我。”
一道很近的闪电短暂地照亮房间,令谢凌得以看清楚夜袭者的脸。
程星辞比他矮半个头,很瘦,略微过肩的头发随意披散着。闪电光很亮,照得程星辞的脸很苍白,但这并不妨碍谢凌惊鸿一瞥的心悸。
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是惊艳的。
他在闪电过后的黑暗中,凭借记忆描绘出程星辞的样子。
程星辞睫毛很长很黑,杏仁形状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自上而下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无辜又可怜的感觉。他的嘴唇是浅豆沙色,在发情期的时候唇色会变得艳红,像染了血。浅笑时左边脸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鼻梁高挺,鼻尖小巧。鼻翼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受委屈的时候眼睛和鼻尖都会红红的,那颗小痣也会由此而变得格外生动。
他们靠得太近,谢凌可以闻到程星辞身上有一股沐浴乳混着柠檬草的味道。但是令谢凌记了十年的那种甜入骨髓的信息素味却丝毫未露,这也提醒着谢凌,程星辞是别人的Omega。
他后退一步,压低声音问:“你来做什么?”
程星辞站着没动。雷声太大了,谢凌怀疑程星辞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还要提高音量再问一遍。程星辞却突然伸出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见他没有马上拒绝,又很轻地、试探似的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把自己往他唇上凑。
谢凌吃了一惊,甚至忘了怎么呼吸。四肢僵硬地感觉着程星辞的体温,在几乎碰到程星辞嘴唇的时候,他死机的大脑终于重新启动,指挥他的身体向后退让半步。
他握住程星辞的手臂,隔出一点距离,问:“你要做什么?”
这次问话的音量提高了一点,然而马上又是一声巨雷在耳边炸开,程星辞说了什么谢凌全没听见。
雷声过后雨点变小了,房间里的黑暗显得更加沉默。
谢凌觉得刚才那一道闪电中他好像看到程星辞脸上挂着眼泪,心里忍不住被牵动,待要再开口,走廊上又传来祝文骁的声音。
“程星辞!你在哪里?”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程星辞在谢凌胸前按了一把,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又闪身出去。
到了早上才恢复供电,大雨依旧瓢泼。
这一晚谢凌睡得很不好,他的梦里也下了一夜的雨。
羸弱的小孩在他怀里哭了一整夜。17岁的谢凌不知所措地控制着信息素,安抚刚刚分化的Omega。
有一种玄学,说分化的时候潜意识里想到了什么,信息素就会是什么味道。程星辞明明过得那么苦,信息素却是甜的,是蜂蜜的味道。
谢凌跟他失去联系以后曾狠狠地找过他几年,但始终一无所获。那时候程星辞好像突然从K国消失了,没有查到任何交通或者酒店记录,甚至所有的医院和学校都没有跟他匹配的信息。
今年五月份,谢凌处理完A国的事务回到曼北市。祝文骁带着新婚的爱人前来接机,把程星辞推到他面前,跟他介绍,“这是我老婆。”
谢凌还记得那天他差点脱口叫出程星辞的名字,程星辞却主动伸手,礼貌地做自我介绍,俨然是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
谢凌分辨不出来重逢时初见的程星辞,和昨天趁夜偷偷来他房间的程星辞,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抑或者昨夜大雨、闪电雷鸣,使谢凌产生了幻觉。
直到坐在一楼餐厅的长形餐桌上吃早餐,谢凌还是在怀疑那可能只是自己不礼貌的想象。毕竟程星辞是他朋友的Omega,这样的幻想多少有些不太体面。
此时已天光大亮,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朝向庭院的巨幅落地窗被大雨冲刷,形成一个小型景观瀑布。院中的一切红绿都鲜艳而模糊,像挂在近处的油画。
祝文骁坐在谢凌对面,一边往吐司片上抹黄油一边跟他闲聊。谢凌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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