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此时有些怨老太爷,说出去谁信,堂堂一品官也就这么点家财。
而沈嬛听完她的话转头对陈妙仪道:“你养在我膝下多年,几千一万的银子我也不会舍不得,只是咱们府里不只你,庭芳也要进宫,你们两个我不好厚此薄彼,慧茹过了今年要开始想看人家,若是端不平你们姐妹这碗水,难免生出嫌隙。”
“且铺子地段虽好,急于出手也要被压价,”沈嬛继续道,“此事我会跟老爷细谈,听听老爷是什么说法,你们都没什么意见吧?”
三个儿媳自然没什么意见,陈妙仪满脸不忿,但被她姨娘死死拉住,最后跺着脚气势汹汹地离去。
奶娘早就气愤陈妙仪的不知礼数,待他们一走就道:“七姑娘好大的面,张口就要太太拿铺子贴她嫁妆,要不是太太养她,她一个姨娘生的哪里有今日风光!”
“这等教养以后能得她好?怕是饿死在她门前都等不到她一口水喝!”
“养也养了,进宫的事板上钉钉,说再多也无用。”
沈嬛对家里子女感情都淡,陈妙仪养在她膝下她也就逢年过年赏东西勤紧些,闲时差人问候,倒也不气她如今嚣张跋扈的态度。
可也不代表她就任由陈妙仪捏圆搓扁了,他手里的铺子银楼庄子皆是当初成亲时父母一手操办的,别说一个陈妙仪,就是一百个陈妙仪也别想染指。
天色将将染上铅灰,陈枋跃就到了明辉堂,扫视一圈没发现沈嬛,问伺候的丫鬟:“太太呢?”
丫鬟回:“太太用完膳说有点乏,先歇息了。”
陈枋跃抬手让她出去,一个人走进内室,刚绕过屏风,鼻端便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冷香。
再看去,只见案几上左右两边一只细颈美人瓷瓶,瓶里插着开得热烈的秋海棠,中间放着一莲型香炉,燃着的香回字盘旋。
再往里就是沈嬛的榻,榻前五六步悬挂的是碧玺珠帐,榻上铺着浅紫铺盖,放着墨黑挂穗迎枕。
陈枋跃手指剥开珠帐,不惊起一丝声音走到榻前,双手背在身后,垂着眼睛看榻上的人。
沈嬛朝里侧躺着,一只手压在脸下,一只手放在被子上,睡得很熟。
这么多年,陈枋跃还是被这份美丽迷住眼睛,沈嬛多美啊,眉、眼、唇、鼻,脖颈、耳朵……没有一处不美。
陈枋跃慢慢弯腰低头,靠近沈嬛熟睡的脸,却不想沈嬛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他,默默往后退了退身体。
陈枋跃就像没看出他的疏远,顺手将他有些歪的枕头挪正:“听说妙仪的事还没定下来?”
“是,老爷有什么章程吗?”
“照以前,后宅你做主我放心。”
沈嬛睡觉不喜欢挽髻,每次都让丫鬟用根发带绑了了事,许是今日睡时做梦动了动,发带散了大半,头发散到胸前背上。
他头发长到臀下,乌幽幽的犹如缎子,更衬得脸小且白。
陈枋跃又道:“从明日起,罗姨娘每日辰时到明辉堂给你念两册经书,你屋里的经书何时念完,何时止。”
窗外的天彻底暗下来,屋子里亮的两盏灯昏暗得只能看清榻的这一方天地。
沈嬛躺在榻上,手被紧紧拽着,望着不断摇晃的屋顶,不敢冒出想要暖和一点的念头,越想越冷,越想越冷……
第二天一大早,陈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陈枋跃对陈妙仪进宫的处置,虽然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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