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的儿子宇文鉞站在队伍最前头,后面跟着陈家大大小小的亲戚。
助理接了个电话, 挨近宇文鉞耳边:“老板,有人想要悼念董事长。”
“他说他叫沈嬛。”
宇文鉞沉沉的眼眸泛起波澜:“放他上来。”
“是。”
助理低声对手机那头的人回复, 那些指着宇文鉞吃饭的亲戚时刻注意着他的脸色, 见他不让人把骨灰盒埋进去也不催, 就这么静默地低头站着, 脸上还要露出哀戚。
毛毛细雨越下越大, 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在宇文鉞的皮鞋沾染上水迹, 裤脚的颜色也被雨浸得深一些时,一道身影缓缓地从侧面冒出来。
来人打着一把黑色大伞,穿着身黑色西服,外套扣子严严实实地扣着,黑色领带打着严谨又老式的温莎结,竖着白衬衫的领,领带上夹着枚祖母绿的翡翠领带夹。
他很瘦,瘦得码子本来就小的西装穿在身上都能兜风,偏生身高又不矮,细长的身体似乎连这雨的重量都经受不住。
宇文鉞知道沈嬛这个名字还是在陈枋跃去世前的一个星期,老头子拿着股权转让协议跟他谈条件。
也是那天,宇文鉞意识到陈枋跃真的老了。
老到已经平静地接受自己死期将至的事实,无力回天地安排后事。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宇文鉞痛痛快快地签了字,他以为这个沈嬛拿了东西会识时务地从此消失,没想到竟然跑到这儿来了。
是想见老情人最后一面?
还是另有所图?
随着来人的走近,伞面逐渐往上滑,露出他的下巴,唇,鼻,眼眸。
宇文鉞握伞的手指紧了紧。
他望着那张脸,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父亲和这人二十多年的绯闻。
二十多年了,推算推算这个名为沈嬛的人最起码也有四十来岁,但眼前这人哪里会是四十来岁的人。
一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两道长而入鬓的眉,鼻子温婉高挺,嘴唇薄而含情,微微凸起的唇珠就像一颗樱桃。
而最令人难忘的却是他的眼睛。
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睛,他轻轻看向墓碑的眼波,都叫人怀疑已经成灰的陈枋跃会活过来。
宇文鉞的目光极具存在感,沈嬛似有所感地看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迅速垂下去又抬起,抿着唇走到他身边。
宇文鉞察觉到,这个他从未见过的老头子的情人竟然在害怕他,明明身高只比他矮了几厘米,却像被欺负狠了又不敢还手的大兔子,只敢乖乖待在欺负他的主人身边。
宇文鉞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滑向他,从他的眼角滑到鼻尖,又到下巴。
甚至不小心滑到从衬衫领子里延伸出来的脖颈,对比其他男人,沈嬛的脖颈过于纤细修长了些,白腻的皮肤被后颈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碎发衬着,连带着皮下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都蒸腾着一股冷气。
手里捏得越来越紧的伞柄发出声音,沈嬛的侧脸不知何时向他这边倾斜,露出大半张唇。
软嫩的舌尖抵着牙齿,从牙齿缝隙里露出的肉色裹着淋漓的水光。
宇文鉞并非一开始叫这个名,原本他叫陈鉞,父母离婚后他随母姓,改名为宇文鉞,这么些年,他知道陈老头除了这个情人,没有其他的绯闻对象,就好像他前面几十年的欢场滥情,就是为了证明他对这个情人的爱有多么深厚,深厚到可以不要妻子儿子,不要血脉的延续。
不过,生来没有多少情感的宇文鉞也不需要他的关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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