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了。
吃过药裹上被子,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高烧带来的冷意稍稍消退了一点,太阳穴昏沉的刺痛感很快拖着他沉入了睡梦中。
他不大分得清自己睡了多久。
只记得梦里都是混沌的光怪陆离的色块在眼前交错,身上明明发冷的,可是背后又都是汗。
青年在睡梦中皱着眉辗转反侧,掌心无意识地揪着床单的一角,直到把平整的床单被褥都捏得皱巴巴的,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了下来。
易匀星睁眼的时候,紧拉的窗帘缝隙外天光很亮,看起来已经是正午了。
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有发汗的作用,他身上的睡衣都已经被汗水浸得黏黏糊糊,额发鬓角湿漉漉的,整个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很不舒服。
有些时候人也挺有意思。
在练舞的时候想着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请个假休息。
真的生病能休息了,又恨不得飞到练习室去练舞。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先打开热水器洗了个澡。
换上干净的衣服,喂完路易中午份的羊奶,房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应该是小路老师给他带午饭来了。
易匀星穿着松垮的睡衣,外头套了件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不修边幅得没有梳头发,走到房门前开了门。
“下课了?你没带钥匙吗,中午吃——”什么?
青年的嗓音戛然而止。
门外是节目组的医生带着一个摄影师,看起来应该是导演组知道他生病的事情,想过来拍点关爱练习生的素材的。
易匀星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让他迅速调整好了神情。
小狐狸迅速收起了在小路老师面前摇晃的狐狸尾巴,摆出了一副正经模样。
“医生好……您是过来?”
摄像师人性化地没有拍他鸡窝头的样子。
医生职业微笑:“是路老师说你发烧了,而且以前有腰伤,动过手术,来问我发烧会不会引发一些症状,我就过来看看。”
他说呢,自己发个烧也不至于让节目组特意找医生来。
易匀星侧身示意他们进来。
“谢谢医生,我早上吃过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腰伤暂时也没有复发的迹象。”
医生点点头,隐晦地看了摄像头一眼,委婉地暗示。
“还是量一□□温吧,早上吃了什么药?要不你先去收拾一下,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易匀星随手把头发抓得顺了一些,自觉自己现在的仪容仪表不大适合入镜,说了句“抱歉”,迅速去卧室关上门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
原意是想让易匀星在镜头前表现出感冒发烧强忍难受,担心自己生病缺课影响三公表演,还可以讲一讲自己以前腰伤,如何艰难地坚持练舞重回舞台,最好还可以咳嗽几声,眼尾含泪,眉目低垂,表现出那种病弱美人的感觉的医生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神采奕奕的青年,眼皮跳了跳。
早上路老师来找他的时候,神色凝重得让他以为易匀星发烧病得有多严重。
怎么……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人发烧38℃还能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异样?
面前的青年头发虽然没做发型,但因为发质好,是松松软软的顺毛。
换了一套卫衣加牛仔衫的搭配,本就显小的长相看起来更年轻了,说是高中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浅灰色的桃花眼眸光很亮,清澈得像深山的泉,笑容温和明媚,除了眼下有很淡的一点点青黑色是熬夜的罪证。
看这个样子,好像随时可以当面跳上一个男团舞,还不带喘气的。
医生打量了青年几眼,忍不住暗暗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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