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卿淡笑,把簪子递给他看,“找了个技艺高超的匠人,把残缺的补回来了。”
温也拿起一看,不禁称奇,“居然连裂纹都丝毫看不出。”
民间寻常补玉惯用手法是包箍金银或是金镶玉,都是在断口处用金银做遮挡修复,前者残缺问题明显,后者玉色夹金纹,整体稍为美观,但却会使玉的价值受到减损。
像这种不改变玉质肌理,用同质材料修补,使其浑然天成,毫无损毁痕迹的,便是最为精湛的修复手法,却也是最为难得。
京中技艺高超之人也不是没有,难得的是钟卿这番认真待他的心思。
第十八章 王妃生气了
试曾想,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家公子,平时穿戴定然都是极好的,如今非但不嫌弃这块瑕玉,还肯费心去修复簪子。
可见钟卿是真的重视他送的礼物,也是真的重视与他这份情谊。
对比之下,温也恍惚间又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天……
那天是父亲生辰,他认真写了一幅字,精心装裱好给父亲送去。
父亲正忙着与外宾交谈,他满怀期待地走过去叫住父亲,后者却趁宾客不注意时瞪了他一眼。八壹中文網
父亲说:“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温也呆呆地看着温柏年在向宾客引荐自己的大儿子温俞明,眼中满是骄傲神色。
温俞明瞧见了他那幅字,却是满眼轻蔑与挑衅,温也低下头,羞愧难当,他小心翼翼地把字藏在身后,以为这样就可以不那么自卑。
温柏年见他还杵在那里,怒道:“滚回你的院里去!”
温也暗暗攥紧了拳头,眼里闪着泪花,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他知道,他母亲是被厌弃的糟糠之妻,他是上不得台面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
后来那幅青涩稚嫩的字,一直被他堆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逐渐褪色泛黄,被暗地里的老鼠啃食发烂,像是他逐渐被寒意侵蚀的心。
“怎么了?”
眼前是钟卿略带担忧的脸。
温也回神,看着钟卿俊美的脸,摇摇头,“无碍,只是偶然想到过去的一些事,都是尘封旧事了。”
钟卿在他额前的发上揉了揉,道:“既是过去,那就别停留了,不如想想现在。”
“比如,为我束簪。”
钟卿做这些动作总是那么自然,可是却教他生不出任何反感或厌恶,反而有种被安抚和宠溺的味道,这是他十几年的人生中少有的温柔。
温也晃了晃神,接过簪子,心中奇异地平静下来,“好。”
*
温也照常数着日子去请安,宣王也不甚在意他,温也难得在这方小院里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定。
还有偶尔的欢喜,源于钟卿。
钟卿素日里对他并无半分特别,连视线也不多停留在他身上,和其他众姬妾一样,大家请安过后便教他们回去了。
只是钟卿虽未对他说一句多余的话,温也的视线却总在他的发间——那里,有一根瑕纹青玉簪。
那仿佛是他们之间隐而不宣的秘密,懵懂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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