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液爬满指缝,溢出来滴在沙发上,鼻血和玻璃碎渣搅在一起,血流不止。
那几个纨绔子弟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全陷在惊惧中,大气都不敢出,惟有边星澜反应过来。
边星澜知道,一旦林殊发疯,拦是拦不住的。
当务之急是先减少伤害,他疾步跑到谢琦君身前挡着,怕真的出事。
“快道歉,”边星澜低声说,“殊儿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他。”
“我凭什么给那杂种道歉?!”有人在自己身前挡着,谢琦君的气焰又嚣张起来。
林殊很不喜欢“杂种”两字。
也不管边星澜是否挡着,林殊又抄起一杯未开封的伏特加,往谢琦君那处砸。
不过在酒瓶快要脱手的一瞬,林殊的手腕被及时扼住。
“别生气,冷静一点。”秦渝池勾着嘴角,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林殊方才并没有动气,甚至心无波澜。
他察觉到陶芓湉的难堪,又没力气和谢琦君多费口舌,所以才选了砸酒瓶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强行让谢琦君闭嘴。
可当秦渝池同他说话时,心脏处便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秦渝池就像一剂毒药,能轻易动摇他的镇静。
原来,秦渝池会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对他说话啊......
上一世里,他到死都没再体会过秦渝池的一点温柔。
而现在作为一个陌生人,他竟能轻易感受到。
林殊抿紧唇,忍住下意识的苦笑,故意狠狠地甩开秦渝池的手,将酒瓶丢在桌上。
看来,和秦渝池当陌生人,才是他这辈子的最佳选择。
林殊偏过头,目光直直掠过秦渝池,看向陶芓湉,“你想让他给你道歉吗?”
陶芓湉早被吓得不敢动弹,惊惧地摇头,“不用,我没关系,谢谢林总。”
“嗯。”得了陶芓湉的回复,林殊放下心,手指轻点晓柏的手臂。
晓柏意会,将自己的酒杯斟满朗姆酒,小心翼翼递到林殊掌心。
林殊举杯,微啜一口酒液,饮茶似的细品。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瞳乌黑无光,仿佛刚才砸酒瓶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包房中陷入诡异的寂静。
谁都未料到林殊会当场发疯,又忽然转好,活像被恶鬼夺了舍。
谁都怕多说一句话,踩到林殊的雷,被他砸得头破血流。
见林殊止了疯,边星澜捂住谢琦君的嘴,避免他再乱说话,架着他往门外走。
“殊儿,我先送他去医院,你好好在这里喝酒,等会儿让渝池送你回家啊。”边星澜哄小孩似的说。
“站住,”林殊抬眸,视线冰冷,“你先走了,陶芓湉该怎么办?”
不等边星澜开口,林殊随便指了个人,“你,把谢琦君带走。”
被指到的纨绔急忙站起身,接过谢琦君,继续捂着他的嘴,毕恭毕敬道别,“林哥,下次见。”
谢琦君被架出去后,林殊又朝边星澜道:“你家桃子受惊了,你带他去医院。”
“行行行,我带他去医院。”边星澜不知他发什么疯,只得顺着他的意,将惊恐的陶芓湉抱着离开。
几人一走,包房里显得空荡了些。
林殊真是个疯子!
陈祁和剩下几个纨绔交换眼神,不约而同地冒出这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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