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见不了几次面也说不到一块,又不是看孩子。出嫁了,小妹才五岁大。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大黄氏听母亲说起庶妹婚事头疼,还安抚过母亲,说庶妹也是可怜人,给了庶妹首饰衣料。
黄母便道:“你阿娘不是苛待孩子容不下人的人,只是她自小生性腼腆,出了两桩这样的事,连门都不愿出,这孩子话少,心思单纯,小小年纪,是越过越苦,唉。”
后来大黄氏想起庶妹就想起母亲说的。
庶妹话少。
丈夫喜爱活泼的。
顾不得这些了。大黄氏一脸枯黄病气,知道母亲庶妹来还特意打扮了翻,只是即便擦了胭脂,到底是比不上庶妹健康气色,她一时心绪复杂,只是再不甘不舍,还得为儿子铺好路。
大黄氏推心置腹跟庶妹说了,来时嫡母也跟小黄氏说了。
小黄氏从小就是隐形人一般的存在,模样、性子、才学都是普普通通,更别提还坏了两门婚事落下个克夫的名声,像是苦水里泡着的一般,听了后哪里有她推辞不干的份。
她一个庶出,做黎安河的继室,那是做梦也没想过。
大黄氏又拖了一年,才撒手人寰,离世那年,经常叫小黄氏来府里玩,实则背地里留了一手——
她给庶妹下了不好受孕的药茶。
大黄氏就怕庶妹有了孩子,到时候苛待她的漳儿。
这事大黄氏到死都捂得严严实实,可能怕丈夫听闻后不耻她所做作为,也可能怕传出音去,庶妹要是知晓了,到时候记恨她,再恨到漳儿身上。
她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临了了下了毒手做了坏事。
却不知道,小黄氏也知道,只是装作不知,嫡姐去后的一年后才正式嫁到了黎府,成了黎安河的继室。
之后没多久打仗,黎安河去打仗,府邸上下是小黄氏打理,管她的外甥,如今是她的继子,任劳任怨,勤俭持家,对黎南漳视如己出。
到后来给黎南漳娶妻,再后来带孙子。
小黄氏这一辈子过的辛苦,不像是为了她自己活,像是代替另一个人的职责活,所以小黄氏高龄时有了身孕,外头说老蚌生珠儿,说生了怕坏身子没命,她背了一辈子名声,这次是拗下来,没听劝,硬是留下来了。
再后来小黄氏生了难产,生完看了眼儿子。
黎南漳跪在阿娘床前,哭的一把眼泪,说他会待弟弟跟亲生儿子一般,有他在,这辈子都会护着弟弟。
“阿娘知道你孝顺,阿娘早知道,漳儿你别自责内疚了,跟你无关,至于南珠,阿娘信你。”小黄氏说完气音就断了。
祠堂里,黎王爷透着袅袅的香烟,望着背后的牌位,长久叹了口气,“阿娘到死,还念着我,想让我别自责内疚。”
“你那时小,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邹氏安慰。
那药茶,黎南漳也是母亲快不行时才发现了端倪,只是他知道时也来不及了,药茶停了,阿娘身子也坏了,母亲这般做也是为了他。
种种复杂,到如今,黎南漳也说不出什么。
“后悔了,不该送南珠去京里的,留着他在昭州平平安安当一辈子富贵闲散郡王多好。”黎南漳越看越愧对阿娘。
邹氏却说:“昭州虽好,但得由着南珠,见过了外面,想回来了他自己决定,南珠有南珠的日子。”
黎南漳就想到阿娘,阿娘替他娘活了大半辈子。
“是了。”黎王爷那口气松了些,又说:“他要是不乐意了,老子哪怕王爷位置不要,谁也不能逼得了南珠。”
邹氏摇头说:“咱家南珠打小聪明,很是通透,他不愿意的,谁也逼不得还得罪不了人,哪里像你。”
虽然是被拉踩了,但黎王爷很是高兴,说夫人说的是。
“南珠是比我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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