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沈方煜或者江叙做汇报,这俩人都能条分缕析地给对方提出一堆问题,要是不把讲的病例或者文献给吃透了,根本就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势。
因而今天大家都默认了今天又会是一次漫长的会议。
然而江叙只是转了一下笔,然后对沈方煜说:“上周四C市报道了一例双子宫双阴道剖宫产后的假性动脉瘤,你可以加上。”
说完他就合上了笔记本,把笔夹在了上面,俨然一副没话了的样子。
就连台上的沈方煜都纳闷了。
崔主任看了江叙一眼,然后说:“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还有一件事,大家都很关注的H省学术交流会议,”她的目光在江叙和沈方煜之间来回拉扯后,定在沈方煜脸上,“方煜,你好好准备,带几个人跟我去。”
散了会,崔主任每回都是第一个出门的,她一走,会议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崔主任提到的那场会议算是妇产科的顶尖学术交流会了,几乎各个国家的领域大牛都会前来交流,今年由H省做主办方,A医大这边也收到了参会作报告的邀请函。
“这个会议你和江医生争好久了吧,我记得两个月前你们就都在跟主任申请要去。”
沈方煜的朋友和学生们乐得不行,一方面是为沈方煜高兴,另一方面是自己也多了能去的机会,沈方煜挑人,肯定在自己组里挑。
“明天你们早上的咖啡我包了,”沈方煜跟自己组的人说:“记得来我办公室拿。”而后他轻轻地叩了叩江叙的桌面,挑眉道:“那我可就去咯?”
江叙根本不想理他,他拿着文件夹往外走,于桑忙跟上他,身后传来一众欢呼声,于桑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嘚瑟的,去年崔主任带了咱们,今年带他们,这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
然而他说完,还是对江叙说:“江哥,我觉得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啊。”他原本想说,连崔主任都有点儿看出来了。
江叙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毛病,开始是嗜睡,只要稍微有点空闲,站着他都能睡着,后来又是食欲不振,他前后分别去脑科和消化内科做了核磁和胃镜,后来连精神科都去了,怕自己是得了厌食症。
然而检查结果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江叙虽然平时因为职业的原因,熬夜通宵饮食混乱都是家常便饭,但他一直非常注意身体上出现的任何异常症状。
江医生的座右铭是,只要查出来得够早,就没有治不了的病。
没有胃口,又总是觉得疲倦,他开始还能一直猛灌咖啡提神,后来闻到咖啡的味儿就想吐,除了上手术和看病人的时候,还能依靠钢铁般的意志和事业心保持住冷静清醒的状态,其他时候他都病蹶蹶的,提不起劲儿来。
尤其每次下班回家,要是不值夜班,他连晚饭都不想吃,一回去就能睡着,而且中途也不会醒,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了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这种症状诡异,但又查不出原因的病,特别容易奔向两个极端,要么是啥事没有,要么就是治不好的大病。
江叙虽然不想活的太悲观,但他还是无法避免自己的思绪往绝症上边靠,连带着他都懒得怼沈方煜了,如果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居然浪费了大半儿的时间在和沈方煜吵架或者打架,江叙想,他肯定死不瞑目。
不过人生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临下班的时候,一位年纪大他们几岁的主治医忽然乐了,他捧着手机看来看去,然后对全办公室里的人说:“今儿晚上都别急着回去了,我请麦当劳,让隔壁的那几个也上休息室一块吃,值班的那几个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买了给他们送座位上去。”
“吴哥,有喜事?”沈方煜问。
吴瑞以前也是A医大的学生,既是沈方煜和江叙的学长,也是他们的师兄,虽然他评职称的速度没有两位卷王快,但人耐心,早期他也手把手地带过两人,故而沈方煜和江叙跟他的关系都很好。
“暂时保密,”吴瑞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等会儿再告诉你们,”说完他就掏出手机开始点单,“想吃什么快说,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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