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色很凉,最早一批感受到秋天的叶子已经开始坠落了。
良久地沉默后,沈方煜先开口了。
“我查过资料,因为相关病例太少,现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男性流产手术的风险就一定会比剖腹产低,虽然你是做流产,但是考虑到潜在的风险,比起腹腔镜,我倾向于直接开腹。”
他指了指投影,“Kenn做的是开腹,这也是我们现在拿到的最完整的录像资料,再者男性的身体构造和女性不同,开腹能让主刀医师对整个腹腔的构造状态感受更加清晰直观。”
“我还要再看几遍视频和患者的病例记录,如果你决定让我来做手术,我明天晚上之前,会把初步完整的手术方案拟出来发给你,你尽量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们讨论一下,”他说:“我现在来发邮件联系Kenn,尽量在术前能跟他交流一次。”
“如果你想去国外做——”
“沈方煜,”江叙骤然打断他,“我暂时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他说不太清楚自己的心理感受,他只是想起了书房里那装满衣服和玩具的几个大塑料袋。
他们前不久才给她买了那么多礼物,现在却在商量着该如何谋杀她。
“不早了,”江叙说:“我去洗澡了。”
他今天很累,下班之后先是去赴了饭局,又突然收到这样的消息,然后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全神贯注地学习了四个小时。
“别拖了,”沈方煜按了按眉心,“早点把孩子的事情解决,你也可以早点去追曹小姐。”
原本就有些低沉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越发汹涌,他多少有点口不择言。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早知道是相亲局,他就不那么卖力地让江叙去表演了。
江叙闻言,起身的动作蓦地顿住,他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望向沈方煜,声音因为气愤有些微微的发颤。
“我们认识十来年了,沈方煜,”他问:“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江叙……”
“你闭嘴——”
他蹭地站起来,气血上涌地走进卧室,甩上了卧室门。沈方煜坐在原地,烦躁地抹了把脸。
半晌,“砰”得一声,门又被打开,门板砸到墙上碰撞出了巨大的声响。
沈方煜看过去,才发现江叙拖着行李箱径直走到了门口换鞋。
“你去哪儿,”他蓦地站起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别乱跑。”
江叙没理他,丢下一个“滚”字直接拉开大门,沈方煜赶紧追出去,他本来喝了酒就有点晕,骤然一动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不留神让江叙的鞋绊了一下,再起身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上了。
他飞快换了鞋沿着楼梯往下跑,跑到停车场的时候才发现江叙没去开车,他又从负一楼跑上去,一路跑到小区门口,江叙刚刚坐上出租车,只留给他满鼻腔的车尾气。
沈方煜穿着一件单衣在深秋出了满身的大汗,热气蒸腾在头顶,眼下过了十二点,这个地段并不算好打车,江叙应该是在电梯上就提前约了车,他现在约车肯定来不及了。
沈方煜喘了几口气,也顾不得风度翩翩了,疯狂向来往过路车辆招手,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大概是看他实在着急,停在了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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