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原本以为他提出来让沈方煜一起睡,后者应该很高兴才对。
然而沈方煜望着他,愣了半晌,“为什么?”
江叙面若寒霜地看着他,“我记得昨晚我跟你说,以后我来关心你。”
结果这句说完,沈方煜直接不吭声了。
“上不上来?”
沈方煜说:“我要么还是……打地铺吧,”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怕热,而且我骨头硬,睡软床不舒服。”
“……”
江叙有点生气。
之前因为和沈方煜没那么熟悉,加上一夜情的心有余悸,他一直不让沈方煜和他一起睡,可是现在两人关系缓和,加上这么久以来,沈方煜都没有再对他表现出什么越界的举动,沈方煜又因为他挨了打,他才邀请沈方煜和他一起挤挤双人床。
结果沈方煜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行,随你。”
江叙“啪”得一声关上灯,听见沈方煜窸窸窣窣地从衣柜里拿出被褥,又开始在地上打地铺,心里越想越来越气。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沈方煜宁愿打地铺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睡?
他想问问沈方煜,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好像多在意似的,于是气得翻了个身,怒气冲冲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头,沈方煜躺在床下的地铺上,拿被子蒙住了脸。
还好江叙关灯关得够快,不然他今晚真得被赶出去了。
他这会儿来不及去思考江叙在想什么,也没有心思去想江叙怎么突然就态度转变让他上床去睡,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江叙的一句话,让他起反应了。
沈方煜的头皮都是麻的。
第一次是醉酒,尚且不提,第二次好歹也是看见了江叙没穿上衣的样子,第三次是把江叙抱在怀里,硬要说,都还能算是情有可原。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没喝酒,二没身体接触,三没视觉刺激,他的身体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好兄弟喊好兄弟一起睡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神经和大脑是不是对“江叙”这个词太敏感,也太活跃了点儿。
不比江叙给他垫的里三层外三层叠的软褥子,沈方煜给自己打的地铺很薄,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坚硬的地面和地上的凉意。
然而心火烧的太旺,那点儿凉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越来越多,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和江叙一起睡,他得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下来。
等放假了一定去医院,沈方煜想,立马就去,一秒钟都不能等了。
*
调休日,沈方煜把自己裹成了个白天里的夜行侠。
黑帽子黑口罩黑墨镜,比出门遛弯的明星包的还严实。
不为别的,主要是济华交际花沈医生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真的没办法保证哪个医院不会遇见熟人。
要是看别的病就算了,问题是这次的病沈方煜对熟人实在是说不出口,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不想撞见认识他的同僚。
在心里把A城的医院盘算了个遍,他才找到一个偏远的周边县城医院,一大早就开车奔去了郊区,小心翼翼地挂了个男科的号,缩在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叫号牌。
专家号老早就挂满了,沈方煜只能挂普通号,挂普通号看不见医生名字,全是随机的,虽然地方偏远,沈方煜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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