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洗手间,结果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黑,还好反应快拿手支撑住了桌面才没有摔倒。
“你怎么了叙哥?”于桑很快发现了江叙的异状,后者摆摆手,径直走出办公室。
空旷的卫生间里,一阵接一阵的干呕接踵而来,江叙弓着身子背靠着墙面,恶心的感觉一次次涌上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剩下天旋地转。
从早孕反应结束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吐过了。
他摸出手机点进和沈方煜的聊天框,最后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那条语音通话的记录上。
人世间有太多太多意外了,他作为医生,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道理。
江叙都不敢去假设,如果那帮劫匪抢完钱之后选择了杀人灭口,他该怎么去接受这件事,事实上他现在也根本就不敢想象,没有警察的保护,和司机独自去追车的沈方煜能不能平安地回来。
他只要一想起沈方煜上车的前一秒还在跟他打电话,还在说想听他讲一句“一路平安”,他的心脏就疼的厉害,像撕裂一样。
到最后,恰恰好就是差了那一句“一路平安。”
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不顺着他的心意把这句话说出来呢。
沈方煜是为了他才深更半夜坐上那辆车的。
而他那时在想什么?
他在想他应该冷静,他害怕他真的对沈方煜动了真心,他怕这句话说出去,怕一次一次放任自己下去,他就没办法冷静了。
江叙死死咬着下唇,嘴里弥漫开一点血腥味。
可他现在突然就不想冷静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死更大的事儿呢?
那些瞻前顾后在当时看起来是理智,可在意外面前只会显得可笑而渺小。
从查出怀孕到现在,江叙一直觉得他把生死看的很淡了,他也做好了面对手术台上一切意外的心理准备。
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对他来说,接受发生在沈方煜身上的意外,要比接受他自己的意外艰难的多。
因为死人不会痛,而活人会痛。
失去沈方煜,比剖开心脏更疼。
第69章
他麻木地走出住院部大楼,麻木地叫了出租车,麻木地推开家门,最后麻木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是Kenn的文章见刊那天,沈方煜一个人在家里自斟自酌喝剩下的酒。
江叙望着那鲜红澄澈的液体看了很久,最后,还是一口都没有喝。
他的心态不能崩,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这会儿再怎么焦急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他根本联系不上沈方煜,他不能自己先乱了。
他得想着笑笑。
人的精神往往很容易诱发身上的疼痛,一直像连体婴一样缠着他的孕期腰骶痛在他濒临崩溃的情绪里显得格外清晰。
江叙知道他现在必须赶在疼痛愈发严重前赶紧入睡,不然等疼痛进一步加剧之后,愈演愈烈的疼痛就会和他的坏情绪一起陷入恶性循环。
但困意总是越想有的时候越难有。
他的手脚都很冷,像是穿着单衣行走在潮湿的寒冬,连骨头都浸透了。
迟钝的思绪停滞了许久,江叙突然想起来沈方煜那一次在高铁上哄他睡觉的时候,他身上的香味起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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