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我在国外?”他终于淡淡出了声。
苏稚杳没怀疑,以为信号总算通顺了。
“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在京市。”她颇有些顽俏,轻笑说:“因为今天京市没有下雪。”
京市一到雪天,他们总能见到。
“唯心主义不可取。”他说。
“就不能是浪漫主义吗?”她嘀咕:“要是唯心的话,我就该说是我没用法术把你召唤出来了。”
贺司屿唇边的弧度不经意间泛深了点。
金灿的日光跳跃在他黑色的睫毛,墙壁上挂钟的指针在悠哉转动,嘀嗒嘀嗒声中,他突兀察觉到自己在笑。
一刻意留心,就不自然了。
贺司屿有意识地将唇抿成直线,缓缓合上书,声音也压沉了些:“好了,我还有其他事。”
苏稚杳懂事且知趣,不想打扰他办正事,所以非常配合:“喔,那我挂了,新年快乐。”
“……嗯。”
就要挂断前,苏稚杳又叫住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电话那边安静许久。
才听见他沉着嗓子,意味深长地反问:“哪种朋友?”
第15章 奶盐
床上, 苏稚杳并曲双腿坐着,绵软的月白色羽绒被裹住半个身子,部分揉成一团叠在膝盖。
她一只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
轻声问他, 他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苏稚杳原本没想把事情挑得这么明,还没到时候, 可她当时没沉住气。
尽管大家族年味不浓, 但一家子聚在一处,欢恰聊笑, 说说体己话, 除夕夜喜气的氛围多多少少总有一点, 而她却把自己隔绝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说不冷清是假的。
可就是再冷清, 她也不想出去。
去外面做什么呢?看温竹音和苏漫露拉着她父亲温馨,听一群势利眼的长辈们虚伪假笑, 还是去陪着老太太翻看老黄历, 择吉订下婚期?
她宁愿自己待着。
苏稚杳不是感觉不到寂寞,否则她也不会在和贺司屿闲聊中,眼睛里一直挂着笑意。
孤零零时,有人说说话,就很容易开心。
社交圈里的感情都太虚浮了,就像奶奶说的,她是苏家唯一认定的亲孙女,才有那么多名流千金捧着她, 所以维持表面关系足矣, 她不是什么人都讲真心话。
贺司屿不一样, 他远在社交规则之外, 剥离规则, 高于规则,不属于任何枝节。
旁人都很忌惮他,但和他聊天,苏稚杳却难得放松,因为少了许多顾忌。
因此他一说要去忙,苏稚杳就被情绪的落差牵动,或许是有那么些不舍,一时很想问,就问了。
当然苏稚杳有私心,本来一开始接近就是为了依仗他的人脉摆脱合约牵制。
但也不全是假意,和他相处时产生的心情,不说七八分,好歹有三五分是真的。
苏稚杳下巴隔着羽绒被,压在膝盖上,注意力集中在这通电话,静静等待他的回答,呼吸都不由放慢。
“砰”
兀地一声爆裂,掩盖了电话里的声音。
响声亮如子弹出膛,苏稚杳应激反应,像是自己的胸口被贯穿,吓得心脏都抽搐了下。
她抚抚心口,望向落地窗,窗外五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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