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徒弟的。
他只是一个因为白月光行踪不明、被心软收为弟子的替身,早就在正主回来之后因为作天作地被废修为、逐出师门了。
现在跟着回去干什么?
陪着那一整个宗门演完戏后,再被废一遍修为吗?
简以杨可不想找罪受,真那样还不如直接销号。
他非常果断地拒绝了,“宗门败类,不敢当重雁武尊一句‘师’。”
这诛心之语让重雁几乎抑不住修为。
外泄的威压让简以杨下意识的运功相抗,这是马甲身为武者的本能反应,但是他这会儿丹府被废、经脉处处是伤,调动修为的一瞬间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刺目的鲜红溅在白衣上,简以杨真真觉得眼前一黑,他还记得这位“师尊”是个十级洁癖选手。
因此在重雁伸手的那一瞬间,简以杨满心的“完了”,近乎是垂死挣扎地抽出短剑抵挡。
剑确实是好剑,毕竟他替身期间也是山上最受宠的小师弟,没少拿宝贝,但是以他现在毫无修为的状况,这玩意儿也跟小孩子的玩具没两样。
简以杨也没想到这一剑居然刺中了。
倒也不能说是“刺中”,短剑并没有伤到重雁,只有一截沾了血的衣袖被切断,柔软的布料在两人中间飘落。
简以杨一时都没法判断,这节袖子到底是他割下来的,还是重雁嫌脏自己切下的。
衣袖落地,没了这层布料的遮掩,重雁终于看清了简以杨脸上实打实的戒备神情。
明明是相同的相貌,可是上面却再也找不到半点往昔的孺慕敬仰,还有这孩子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爱恋,他所能找到的只有满满的恐惧警惕。
重雁伸出去的手一僵。
他艰难开口,“你竟以为……”我会伤你?
这话终于没能说完,那刺目的鲜血终于提醒了什么。
为什么不会这么以为呢?明明那一身的修为都是他亲手所废。
两人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重雁却无法再往前。
他甚至得要往后退一步,才能让对方脸上惊惧戒备之色稍缓。
重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着声艰涩开口,“以武元草洗髓之后可重塑经脉,再踏武道。为师前段时日在东阳山寻得一株……以杨,回去吧。”
简以杨更警惕了:“谢过重雁武尊好意,不必了。晚辈自少纵.情享乐,恐怕吃不了这重塑经脉的苦。”
该不会那位正牌小师弟出了什么问题,要他挖骨掏髓吧?
重雁脸色一白。
是了,这孩子又怕疼又怕苦。
修炼的时候,稍稍有些磕碰都要抱怨了半天,却被他生生废了丹府断了经脉。
——他该多疼啊?
眼见着简以杨似乎想要往后退去,重雁有些急地往前了一步,“以杨!”
简以杨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剑,重雁又生生僵在了原地。
重雁最后留下了一句“你再考虑一下”,终究转身离开。
倘若他想,自然可以将人强行带回山门,但是在那样戒备的眼神之下,他终究没办法做什么。
重雁一走,简以杨立刻就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躲着重雁是一方面,再者他今天众目睽睽之下被武者找了麻烦,明天这摊子周围大概要被人绕着走,比起到时候大家都尴尬来,还是自己主动收拾东西走人来得好些。而且本就为了休假,这么久了这地方也待够了,差不多该去别处逛逛。
简以杨在这个小世界接下来的旅程简直安稳地过分。
数次途经郊野,什么野兽或者抢劫,一次都没有遇到;偶尔想支起一下画摊,总能找到集市上最好的位置;零星有一两个找事儿的,第二天要么消失、要么痛哭流涕地来求原谅;随手画两笔的涂鸦,最后都能以高价成交……
简以杨:就当这个小世界人杰地灵,到处都是好心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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