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农场。
农场这点篱笆围墙,对韩景远一点挑战都没有,很顺利去到了农场知青点,那带阁楼的几间千疮百孔的木质小楼。
知青们的条件确实艰苦,小阁楼里没法住人,只能用来堆放杂物,因为农场主任家的独生女儿郝春樱同志格外照顾,陈无声得已住了最小的那个二人间。
屋子里只能摆两张九十公分的床,可能是因为陈无声近来说梦话,他的室友换到别的房间,韩景远从屋顶进了阁楼,透过缝隙,底下那个年轻消瘦的年轻人,一天的劳作之后,已经疲倦的陷入深度睡眠。
韩景远想,他这不算擅闯民宅,是执行任务,以前蹲嫌疑犯的时候,还同吃同住过,都是为了任务。
凌晨一点到三点,是一个人睡的最深的时候,根据陈无声室友的证词,陈无声每次说梦话,都是这个时间段。
现在凌晨一点半,韩景远打算蹲守到三点半,不管陈无声说不说梦话,他都走人。
‘咯吱咯吱’,阁楼屋顶上传来极轻微的踩踏声。
韩景远浑身绷紧,心里暗自骂了句,这谁半夜三更跟他一样当梁上君子,他是为了任务,屋顶那人呢?
是郝春樱、沈美静?还是崔兴东?
韩景远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裳,对方下来,他避无可避,要不跳下去从正门走人,要不把来人打晕。
陈无声睡个觉,不但把房门反锁死,还在门边推了个柜子堵上。
大男人也不知道防谁呢,他要下去开门,必定会惊醒陈无声,到时候怎么解释?
韩景远没怎么纠结就决定了,还是给屋顶的来人打晕吧……
他侧身挤到阁楼最边角,很快屋顶那块能活动的天窗被打开,一个发量茂密的后脑勺缓慢移了下来,马尾倒挂,夜黑风高一大串毛发垂到脸跟前,还怪吓人的。
要不是韩景远对苏英的头发长度、浓密程度、以及她惯用的洗发水的香味熟悉无比,就要一手刀敲到自家媳妇的脖颈上了。
而正在这时候,陈无声房间外面也出现了极轻的响动,有人在试图推门开窗。
韩景远有点儿怜悯下面那个,睡觉都要用柜子抵门的男人,他防贼不是没有依据的。
韩景远用极快的速度捂住苏英的嘴,在她耳边低语,“阿英别怕,是我。”
苏英:……韩景远在这执行任务啊,那她怎么解释半夜爬别的男人的阁楼,她现在消失还来得及吗?
……
阁楼里狭小拥挤,一个人猫着已经转不开身了,苏英下来加剧了拥挤,她只能半蹲半坐在韩景远大.腿上,紧贴着男人的胸膛,空间压迫着他们俩脸对脸。
月光从头顶的天窗洒下来,照着两人不知所措的面庞,等着谁先开口。
苏英一手环着韩景远后脖颈,一手扶着头顶的横梁,尽量减轻压在男人身上的重量。
空气安静的连在下面睡觉的陈无声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半晌,苏英贴着韩景远的耳廓,用极低的声音问道:“你累吗?”
韩景远用同样的声量贴在苏英的耳边,开口说话的时候,避免不了要触碰到她,“还行,比扎马步轻松多了,坚持几个小时不成问题。”
窗外那些细微的动静停止了,还不知道要在阁楼上猫多久,韩景远解释,“我来出任务……”
苏英猜到了,不来出任务,他疯了半夜猫阁楼上,看另一个大男人睡觉?吃饱撑的不如回家抱媳妇睡觉。
“我知道啊,所以我都没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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