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梁璥笑着用拇指揩了下眼角,“忒单纯了这人。”
“我看他既不像那个人,也不像他精明的妈。天天考倒第一还傻乐呢,因为换同桌这种破事儿哭鼻子,跟小孩儿一样。”
速冻饺子凉了,他夹了一个放在嘴里,胃被刺激得抽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那碗热粥。
“欸妈,你知道么,他给我买粥喝,自己摔了个狗啃屎,您猜他回来跟我说什么?”
他顿了顿,笑起来,摇摇头:“他说他太牛了,粥一点都没洒。”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梁璥放下筷子,把矮玻璃杯往桌上一磕,“我挺好的,您放心就成。”
“这事儿,比我想得还简单”梁璥夹粒花生米吃了,继续说:“而且钓着他也特别好玩儿,对他冷脸他也不生气,巴巴凑过来。这滋味儿特爽。”
最后,他仰头把白酒一饮而尽,轻声说:“妈,我都记着呢。”
外面爆竹声阵阵,梁璥一个人的自说自话结束,垂着头看对面没被动过的酒杯,只有墙上的挂钟在一格一格向前走,杂货铺陷入无穷尽的沉默中。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梁璥没动,甚至没有看向那边,拾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掉冷了的饺子,直到电话挂断,又一次响起时,才慢悠悠起身,细长手指勾起座机听筒,等那边传来一道清脆男声:“梁璥!新年好啊!”
他才清清嗓子,嗯了一声。
第7章 正是少年好时节
高二寒假只有两周的时间,杭休鹤在家里还没在学校开心,爸爸妈妈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年三十当晚,杭休鹤自己试着捣鼓了一盘饺子,从早忙到晚,光和面就和好久,小心煮好之后摆在桌子上,想等他们回来一起吃。
但他等得在沙发上睡着了,睡醒之后饺子早就凉透,也没人回来,春晚还在放,有种割裂时间的感觉,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可惜那盘饺子,吃了一个跑到厕所吐出来,肉没熟,还巨咸,刷碗的时候想开了,庆幸他们没回来,不然又该说他笨。
最后上楼抱着妙妙等零点,给梁璥打完电话就睡了。
开学的时候,杭休鹤把妙妙带到出租屋了,在家里也没人陪它,在这里它可以陪他。
开学第一天,杭休鹤穿着件喜庆的红卫衣,衬得他很白净,只是眼睛中总有几分道不明的落寞。
梁璥还穿年前那件黑棉服,直筒的牛仔裤,腿很长,坐凳子从来不规矩坐,直接跨过去坐。
“嗨!”杭休鹤回过头给他打招呼,明明只有两周没见,却像隔了好久,过年就是挺奇妙的,就那么几天,却感觉从一个阶段,哐当,跨到另一个阶段。
他带了很多东西分给徐佳慧和梁璥,前桌田宇航是个文静男生,成绩好,讲话温声细语,杭休鹤觉得他挺合眼缘,有好吃的也愿意分给他。
班长也不错,总归来说,杭休鹤虽然做什么都慢,成绩垫底儿,但大家都挺喜欢他。
下课了,好几个人来给他送东西,等人走后,杭休鹤才有机会找梁璥说话。
“你过年都干啥了?”他朝后坐,手扒在梁璥桌沿上,看他写题。
“睡觉。”梁璥把卷子翻面,头都没抬,眼盯着题,“哪像少爷生活那么丰富。”
“也没有。”杭休鹤叹口气,“我也什么都没干,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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