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送包子,他怪不好意思的,话说不出来,急得他鞠躬。
他那腰一弯下去,几个老爷们老娘们吓得一块儿扶他,“干啥呢这是!”
后来肚子太大了,走路很累,就不怎么出去晃悠了,觉得好可惜,还没有去更北的地方看看。
不过好在终于冬天了,不用再熬太久了。
松花江上结起厚实的冰,夕阳一点点坠下来,像一滴橙色颜料,缓缓地浸入冰河。
很多人在冰上玩,杭休鹤只能在一边看,坐在个旧轮胎上,用手摸冰玩,有几个小孩看他一个人玩怪没劲的,凑过来和他一块儿。
“你坐好了,我们几个拉你!”几个小孩七嘴八舌,杭休鹤只看着他们笑,为首的小孩叫高天泽,是他邻居,声音有点哑:“你别害怕,我们不会让你摔的。”
杭休鹤还没摇头,他们就把他摁在轮胎中间。
他们知道他肚子大,得小心,一开始拉得很慢,就在江边上缓缓地滑,后面速度加快,也刚刚好。杭休鹤做了回大孩子,几个小布丁轮着来,最后都拉出一头的汗。
“好玩不?”高天泽问他,气喘吁吁的,“好玩明天还拉你玩。”
杭休鹤点头,温和地笑,指了指江边卖烤红薯的摊子,要请他们吃。
他们谁也不要,还说明天再来。天黑了,竟然开始下起雪,这里的雪花直径都比北京的要大,一下来就是一整片,像被子里漏出来的绒,舒展柔软。
看起来是一场大雪,杭休鹤仰着脸看,高天泽又跑回来,脸红扑扑的,“你明天还来不?”
他的眼睛像明亮的钻石,今晚过后,杭休鹤应该不会再来了,他不愿意骗小孩,没有点头。
高天泽又说:“明天肯定能打雪仗,你来玩不?”说完觉得诱惑力不够,又补充:“还能堆雪人,能堆很大的雪人。”
杭休鹤想到口袋里还有几颗糖,掏出来给他。高天泽没有得到回应,有点失落,作为一个六岁的“老大哥”,他觉得杭休鹤不会说话,看起来又很孤独,他想让他在这里高兴。
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怎么能不开心。他捏了一颗糖,沙哑地说谢谢,没有气馁,“那你要是想来玩了,咱们就一起玩。”说着就跑了,和他的“小弟们”汇合。
回去的路上,雪就下得愈来愈大。杭休鹤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这是一场鹅毛大的雪,他终于等到了。
灯光下,雪像追着光的飞蛾,犹如有生命。落在地上如此的轻盈,满眼望去,像洒了一地的碎晶,折射着粲然的光,美不胜收。已经覆盖着雪层的松树,像水晶球里的世界......
几分钟的路,杭休鹤走了快半个小时。等走回家,天都黑透了。
还没到门口,先低头掏钥匙,看着满地的洁白干爽的雪,没忍住弯腰抓了一把。
手感真好,他捏起来没完没了,手都僵得没知觉,也舍不得停下。
“打算在这儿玩一辈子?”
抓雪的手猛地顿住,他抬头,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男人,黑发黑衣,白围巾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桃花般的眼睛,不是梁璥又是谁。
他走过来,在雪地上投下一片阴影。杭休鹤抓雪的手忘了收回,被梁璥握住了。
“老婆。”他说,目光落在杭休鹤鼓起的肚子上,瞬间红了眼眶,“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雪一刻未停,杭休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着他的头发笑了,抬手帮他拂雪,“头发白了,变成老头了。”
“嗯?”梁璥低了点头让他弄,亮起的门灯正好照着他们,梁璥固执地等他的答复,杭休鹤叹口气,拉他的手,“走吧,进屋里说。”
“怎么来的啊?”杭休鹤拿钥匙开门,梁璥打量着这座小院,什么都没有,墙上挂着不知哪年哪月的干辣椒,窗户估摸着透风,发出呜咽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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