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不你就别飞升了。”山雀翘着尾羽在黎阮面前走来走去,摇摇晃晃,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爪印,“你看,阿雪修炼了千年都没听说过妖还能飞升,你才修炼多久,就算真有飞升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到你?”
“你要是不飞升……”山雀梳了梳胸前的羽毛,小声道,“我们还能当朋友。”
它最后那句话太小声,黎阮没听清。但就算听清了,也不可能动摇他的想法。
黎阮道:“我要飞升的。”
“为什么啊?”山雀气恼地跺脚,“飞升到底有什么好?”
黎阮反问:“飞升哪里不好?”
“你——”
山雀答不上来,憋了好半天,才气急败坏地说出一句:“它们没说错,你的脑子就是被雷劈坏了!”
“笨狐狸!”
山雀丢下这句话,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黎阮望着那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山岭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没明白山雀为什么忽然又生气了。刚下了雪的山里很冷,带着雪花的山风吹起小狐狸蓬松的毛发,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真冷啊……
黎阮低头舔了舔冰凉的爪子,最后望了眼山道尽头。
这么冷的天,应该不会有人进山了吧。
而且……
咕噜咕噜——
黎阮揉了揉肚子。
被打回原形后,不能再用法术辟谷,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真的很饿。
黎阮几个呼吸间就下了决定,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转身往山里走去。
长鸣山是一座连绵的高山,在京城外三百里。在被皇室下令封山之前,曾有一条当地百姓进山采药劈柴的小道。黎阮守株待兔的地方,就在这进山的必经之路上。
而他修行居住的地方,则是山中一个幽深峡谷的底部。
峡谷三面环山,深处有一口温泉水,使得谷底冬暖夏凉,树荫茂密。
在黎阮到来之前,这里曾是一只黄鼠狼精的洞府。不过那时,这只黄鼠狼精刚开灵识,只修炼了几十年,完全不是黎阮的对手。
黎阮把他打了一顿,占了这个洞府。
弱肉强食,妖怪的世界就是如此。
黎阮叼着路上猎来的野山鸡,蹦蹦跳跳往洞府走。
峡谷里积雪不多,等太阳彻底升起来,这一点雪也会完全融化。黎阮每一步都有意踩在积雪完好的地方,在雪面上按下一个个爪印,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就在看清洞府外的东西时滑了个屁股墩。
还没死透的野山鸡摔到地上,挣扎着想逃走,但黎阮已经顾不上它。远处的雪地上,躺着一团黑黑的东西,不知在那里躺了多久,身上满是积雪。
那好像……是个人?
.
江慎本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这几年朝中局势不稳,先是边境屡有战乱,后又有南方瘟疫蔓延,饥荒横行。南下赈灾的江慎被一封密函紧急召回京城,可昨晚行至长鸣山附近,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有人在京城之外设下埋伏,要将他一举除去。
江慎是皇帝嫡子,生下来就是储君。从出生起,就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命。
而近来,当今圣上身体每况愈下,更是让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昨晚,江慎被迫改道长鸣山,但依旧没有逃脱杀手围追堵截。随身的十余名亲卫全部战死,而他也不小心跌落山崖。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本该难逃一死。
可现在……
江慎知道自己应该还活着。
周身刺骨的冷让他不太感觉得到身体的疼痛,但压在他胸口的东西,却清晰得让人无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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