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时候,还抱着被子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冯太医。
少年模样生得显小,这样从下往上看人时,自带那么点委屈感,什么都不说就足够惹人怜爱。
冯太医猝不及防对上这视线,恍惚觉得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小孙儿。他的孙儿与小公子年纪差不多大,被家里从小宠着,现在还每日无忧无虑,只知玩乐。
可小公子呢,这么小的年纪就被带来这深宫之中,如今还要吃那怀胎生子的苦头。
冯太医满心只剩怜惜,怜惜之余,又想起第一次给小公子诊脉时的情形。
那时候太子殿下还在祖庙祠堂斋戒,却不知为何把小公子也带进了祠堂,还将人……将人累得晕了过去。
太不应该了。
想起这些,冯太医转瞬间明白了少年为何要这么问,转向江慎,严肃道:“殿下,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慎:“?”
冯太医责备地看他:“为了公子的身体考虑,您要懂得节制。”
江慎:“……”
是他不懂节制吗???
江慎百般解释,甚至险些立誓为证,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因为一己私欲,不顾公子与腹中胎儿的安危。他好说歹说,才让冯太医将信将疑,带着方子回去熬药。
送走冯太医,江慎回到屋内,瞧见黎阮一只脚已经踏到地上。
见他回来,又飞快地收回到床榻上。
江慎摇头轻笑,走过去:“想下地就下吧,太医都说了,是我太过紧张。”
黎阮这才翻身坐起来。
他起身就要下地,还没踩到地面,却被江慎抓住了脚踝。小狐狸这双足也生得很漂亮,不似许多凡人常年走动容易生出厚茧,他足上的肌肤很薄,白而细嫩。
此刻没穿袜子,也没穿鞋,被江慎握到手里,有点凉。
江慎给他把脚放进怀里暖热,才给他套上鞋袜,把人拉起来:“下地可以,不能再不穿鞋了。”
“你明明还是很紧张……”黎阮小声嘟囔。
他都不明白江慎为何要这么紧张,就算是只普通狐狸,怀孕后也没有这般小心谨慎,事事都不能做的道理。很多孕期的狐狸,反倒比怀孕前还凶,因为性情变化,甚至比先前还容易与争抢地盘的其他小动物打起来。
哪像凡人这么脆弱。
黎阮在心中感慨。
他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有了崽子,那些人是不是不会再来接近你啦?”
之前很多人想接近江慎,是因为觉得黎阮身为男子,永远不可能为江慎诞下子嗣。他们觊觎的,是太子妃之位,是未来的皇后之位。
但现在,他们知道黎阮有了孩子,这如意算盘应该打不下去了才是。
黎阮是这么想的。
“有一部分人或许会知难而退,但……”江慎皱起眉头。
但如果真这么简单,后宫之中就不会屡有争斗矛盾出现了。
总有一些人,耍尽阴谋手段,不见棺材不落泪。
江慎思索片刻,道:“今日之事,父皇多半会想办法先压下来,不会这么快昭告天下。”
男子怀孕的事此前从未发生过,崇宣帝需要一段时间接受,也需要一段时间观望。
这孩子能否顺利生下来,生下来又会是怎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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